馮原眼睜睜地看著前一刻眼睛里還在迸射煙花的女孩回來時就已變成失魂落魄的樣子,他無法想象出短短兩分鐘能發(fā)生什么大事。
宋徽翊宛如一個行尸走肉,垮著一張小臉默默地坐回來。她忽然意識到自己完全錯了,吳絡(luò)與她以前見過的那些勾勾手就來的男人截然不同,她雖然不屑于以美貌誘人,可只要她想她本以為是可以無往不利的。
宋徽翊感到一種巨大的挫敗感,她想不出來除了臉?biāo)€有什么能拿得出手的東西。
馮原再次奉上兒子的畫作,看著面前這泫然欲泣的像玻璃一樣易碎的人兒,說話都變得小心翼翼了許多:“宋老師,您要不再看看?”
宋徽翊氣壓有些低,她默默接過去,放在膝蓋上,認(rèn)真端詳起來。
“崢然這孩子就是有些不太自信,其實(shí)說到底也是我們父母沒做好。”馮原露出羞赫的笑:“他媽媽在他一歲的時候就非要出國讀博士,一讀就是好幾年,那個時候因?yàn)檫@事天天吵,現(xiàn)在離了婚他媽媽也留在國外定居了,少了母親的關(guān)心,再加上我平時工作也忙,有時候不太有耐心,所以對孩子影響可能挺大的?!?/p>
馮崢然的畫作很抽象,貓的身體卻畫了一雙兔子的耳朵,明明該四腳立于地上的動物,他統(tǒng)統(tǒng)選擇了類人處理,后腳站立。背景更是天馬行空,一顆星星的墜落引起了世間的無數(shù)天氣變化,色彩也隨著漸變,雖然濃烈但轉(zhuǎn)換并不突兀,很是賞心悅目。
馮原顯然是不太能欣賞的,見宋徽翊不說話他脾氣就又上來了:“我就說他畫的不好吧,都看不懂是什么玩意兒,他還……”
“我覺得很好?!彼位振春杖惶ь^,堅定地對著馮原說:“崢然很有藝術(shù)天賦,你們做家長的應(yīng)該多鼓勵,更不應(yīng)該遏制他的想象力?!?/p>
馮原有些愣住了,眼看著宋徽翊臉上的神采一點(diǎn)一點(diǎn)地恢復(fù):“這樣吧,以后我每天晚上都來這里跟你們聊聊,崢然如果真的熱愛畫畫我覺得是可以長期發(fā)展下去的?!?/p>
馮原受寵若驚,激動得話都說不清楚了:“這……這不好吧,你們白天上班都已經(jīng)那么辛苦了,晚上還占用您的時間……”
“沒事沒事,”眼看著滑輪班課程就要結(jié)束,宋徽翊倏地起身,臨走前還不忘給馮原叮囑:“明天記得叫上我啊?!?/p>
散場時有些混亂,好些換鞋的小朋友都簇?fù)碓趨墙j(luò)附近,還有幾個家長正在與他交談。
宋徽翊找了個隱蔽處,躲在暗處偷偷觀察吳絡(luò)。
他與別人說話時跟與自己說話時是完全不一樣的,沒有鄙夷和戒備,他表現(xiàn)得溫柔耐心,時不時做出一些手勢,像是在分析滑冰動作。
宋徽翊等了許久,但她一點(diǎn)兒也沒覺得難熬,等小朋友們連帶著家長都散去后,她定了定心神,悄悄地跟上了吳絡(luò)。
吳絡(luò)沒跟同事一起去吃夜宵,而是在分別后獨(dú)自走上了一條小路。
宋徽翊生平第一次干跟蹤人的事,心里惴惴的,偏偏吳絡(luò)手長腿長,走路走得飛快,她只能在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的情況下一路小跑。
跟蹤人可真不是個人干的活,跟近了容易被發(fā)現(xiàn),跟遠(yuǎn)了又容易跟丟,這不,她剛轉(zhuǎn)過一個彎,人就不見了。
宋徽翊站在分岔路口,往兩邊都放眼眺望了一會兒,愣是沒見著人影兒,她氣得原地跺腳,嘀咕道:“這人是開飛機(jī)走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