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我給您唱個曲兒吧?
林思同鐘宛自小一起長大,對他的心事不說完全知道,但總能猜到一二分,他抬頭看看鐘宛,打手語:主人難道是替郁小王爺憂心?
所以才硬把郁赦的身世往寧王身上拗,說服自己留下來?
鐘宛沒說話。
寧王當(dāng)年被構(gòu)陷,郁王爺是出了力的,鐘宛不該操心郁赦。
林思想了想,比劃:出事之時,郁小王爺才十幾歲,他并沒插手,主人不用覺得對不起王爺。
鐘宛揉了揉眉心,低聲道,“我分得清?!?/p>
林思當(dāng)時雖然也被買進了郁王府,但一直在二門外喂馬,對里面鐘宛和郁赦的事知道的不多,他想了下,直接問:主人當(dāng)年和郁小王爺,有過情愫嗎?
鐘宛嗆了下。
“沒……”鐘宛笑了,“你別是也信了那些謠言了?沒有的事?!?/p>
林思困惑的看著鐘宛,徹底不明白了。
也沒定過情,那為什么現(xiàn)在要替郁赦擔(dān)心?
“他……”
鐘宛枕著自己的手臂倚在床頭,悠悠道,“之前……雖跟他算是同窗了幾年,但整整三年,幾乎沒說過話?!?/p>
“我不想給王爺惹事,從不跟那些人打交道,除了沒事兒跟四皇子宣璟相互斗斗氣,沒和旁人有過什么牽扯?!?/p>
“五皇子宣瓊手黑心毒,總想給我耍陰招使絆子,我瞧不上他……郁赦是宣瓊的表兄,兩人同為一派,我自然也敬而遠之?!?/p>
五皇子宣瓊的母妃,是郁貴妃是郁王爺?shù)陌谩?/p>
鐘宛揉了揉酸疼的脖頸,“說起來我當(dāng)初也困惑,他跟我既不沾親帶故,又不像是和宣璟似得打出了三分情誼,怎么會費那么大力氣把我買去?”
林思略想了下,很直接道:那就是傾慕你,或是想那些不干不凈的事了。
“也沒,真沒?!辩娡饟u頭,“他把我丟在他們家別院里后不見不問不理會,一丟就是三個月,隔了好久,大約是被他別院的管家鬧煩了,才住過來了?!?/p>
林思困惑:被管家鬧煩?
鐘宛要笑不笑,又咳了起來。
“我在別院躺了半個月,能下床后,當(dāng)然是要跑啊……藏在裝廚余的大桶里想被運出去,或是裝成仆役從角門往外溜,每天半夜我還都去找地方翻墻……他別院里沒住著主家的人,一院子的仆役只管看著我,那管家怕我跑了,日夜盯著我,寸步不離。每天晚上,那管家都搬把椅子放在我床頭,坐在椅子上盯著我?!?/p>
鐘宛咳了兩聲,忍笑:“我就問那老管家啊……”
少年鐘宛躺在床上,安安靜靜的,看上去人畜無害。
只有老管家知道這是個什么貨,三個月了,鐘宛就沒一刻不想著往外跑的,管家苦口婆心的勸了:少爺你已經(jīng)落了奴籍了,你就算出去了,沒路引文書,你連城都出不去,這輩子你不能買房不能購地,到哪兒只能藏著躲著。
鐘宛心道廢話,本朝律法,我能不比你清楚。
管家被煩的沒了耐心,還嚇唬過他:少爺,我們世子可是拿著您的賣身契了,您要是跑了,世子只消知會衙門一聲,不到一天就能把您抓回來,到時候,這竄逃的叛奴是要被官府黥面的,黥面您知道吧?
鐘宛根本不在乎,冷冷道:“我一個男人,臉毀了就毀了,還省的讓人惦記了呢!”
老管家急了:“黥面是一輩子的事,你怎么能不在乎自己的臉呢……”
少年鐘宛莫名其妙:“我本來就不要臉啊,管家?。?!我都混到這份上?!還要臉?”
老管家被氣的喘不上氣來。
兩人吵了一個白日,入夜了,老管家覺得鐘宛大概能消停會兒了,剛想在椅子上湊合著瞇一會兒,鐘宛突然開始說話了。
“馮伯?!辩娡鸢敕炙庖矡o,看著床帳頂子,“咱倆談?wù)勑陌伞!?/p>
馮管家:“……”
馮管家心里咒罵著這個不省心的,強打著精神硬邦邦道:“聊什么?!”
少年鐘宛平靜道:“我們聊聊令慈吧?!?/p>
馮管家愣了下才反應(yīng)過來自己老娘被調(diào)戲了,當(dāng)即暴起,要跟鐘宛動手。
“消消氣消消氣,你急什么?”少年鐘宛忙不迭的求饒,“我錯了我錯了我錯了……您冷靜點!您這個年紀真的不能老動怒,坐下!坐下……”
馮管家氣的胡子翹,背過身坐下了,不想再理他,過了半柱香時間,剛要迷糊的時候,鐘宛又突然道:“馮伯,您有夫人嗎?”
馮管家滿臉煞氣,“賤內(nèi)尚在?!?/p>
鐘宛點點頭,“您和夫人,夫妻和睦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