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燕王府空置了許久,府內(nèi)并無多少家丁奴仆,加上這次又只是短住,朱棣也就沒有雇傭太多的下人,每日跟在千霏霏身邊的除了一個叫丁香的小丫頭外就沒有旁人,這也使得千霏霏在燕王府的日子,過得比宮里自在許多。
約莫晌午的功夫,千霏霏打了個哈欠從床榻上坐起了身子,瞧著外頭已經(jīng)透亮的天色,她揉了揉朦朧的睡眼,昨日朱棣又因為北征的事情被留在了宮中,她也難得睡了個不被侵?jǐn)_的安穩(wěn)覺。
“丁香,打水洗臉?!?/p>
千霏霏隨手撈起床邊的衣衫,剛穿了半邊就聽到屋外傳來銅盆落地的聲音,黑著一張臉,她迅速套上衣服,隨著中庭的門被推開,一個高大的身影扛著丁香,直接丟到了她的床榻上。
“把她的記憶消了哈。”
傅之洐隨手撈起了桌上的水果,全然不顧主人家的面色,吭哧吭哧的就啃了起來,才剛起床還沒來得及洗臉的千霏霏,窩著一肚子的起床氣無處發(fā)泄,只得翻了個白眼,一邊啟動能量石一邊罵罵咧咧的教育著坐在圓桌前的哈士奇。
“你能別每次來都挑丁香在的時候嗎?人家一個姑娘,禁不住你這身腱子肉的手刀,”她點選著交互界面的同時,還不忘瞪傅之洐一眼,“就是要弄暈她,好歹,你也等她給我倒完洗臉?biāo)?。?/p>
能量石射出的白光掃描著丁香的腦袋,僅是數(shù)秒的時間,她記憶中被人襲擊的片段就消失的一干二凈,千霏霏疼惜的摸了摸那孩子的腦袋,伸手將錦被蓋在她的身上,才緩緩起身走到了傅之洐跟前。
“關(guān)于頭甲的事情怎么樣了?”
早在數(shù)日前,千霏霏就將鎮(zhèn)國將軍鎧甲上的金文臨摹下來交給了傅之洐,在他和朱允炆兩人的共同努力下,關(guān)于這身鎧甲的往事被一點點挖了出來,如今就只剩下確認(rèn)頭甲的行蹤了。
“朱允炆說,那東西應(yīng)該在他父親的庫房里,”傅之洐接過她遞來的水抿上了一口,“但目前他父親的庫房要打開有些麻煩?!?/p>
鎮(zhèn)國將軍甲的頭甲在前太子的庫房里?千霏霏挑了挑眉,心中頓時有些好奇,這一身元代將軍的鎧甲,在明朝皇子的手里已經(jīng)夠奇怪了,現(xiàn)在居然還和前太子扯上了關(guān)系。
傅之洐瞧著千霏霏的模樣,就知道她大約又想到了什么奇怪的地方,輕咳一聲打斷了她的聯(lián)想,傅之洐開口到:“皇帝讓兒子們挑戰(zhàn)利品,朱棣挑了這個破鎧甲,但頭甲上有個黃晶石,他哥哥喜歡,所以就讓了個頭甲給他哥哥,沒你想得那么多彎彎繞繞的?!?/p>
八卦的火苗被無情的撲滅,千霏霏嫌棄的白了他一眼,隨后給自己倒了杯茶。
“說重點吧,什么時候能拿到頭甲?!?/p>
作為一個時空警察,居然墮落到要和盜賊談?wù)撢E物的地步,傅之洐隱忍下心中想要給千霏霏戴手銬的欲望,將杯中的水一飲而盡。
“朱允炆說得等他找他爺爺要了手諭才行,怎么也得要個十天半個月吧?!?/p>
千霏霏不由得皺起了眉頭,十天半個月,她估計都已經(jīng)在去北平的路上了吧,如今找到鎮(zhèn)國將軍鎧甲,她其實也不必去北平了,可這答應(yīng)了朱棣的事情,她要是反悔,那活閻王還不得把她生吞活剝了,得想個法子,順理成章的離開燕王府,千霏霏的眼珠子在眼眶里滴溜溜的轉(zhuǎn)了兩圈,便不自覺的落在了傅之洐的身上。
“我說,你格斗學(xué)得應(yīng)該不賴吧,”她不懷好意的笑容讓傅之洐生出了不詳?shù)念A(yù)感,“北征之前,你不如來燕王府搶個人唄?!?/p>
“你如果想要我的命,不如直說?!备抵疀櫰擦怂谎?,便自顧自的吃起了糕點,完全是一副沒有商量的態(tài)度。
千霏霏冷笑一聲,將手腕上的能量石對著傅之洐揚(yáng)了揚(yáng),等他認(rèn)命的擺正了視線后,千霏霏才一臉得意的繼續(xù)說到:“湊不齊鎧甲,我就回不去,我回不去,你自然也回不去,對吧,傅警官?!?/p>
面前的女人簡直是抓住了他的軟肋,傅之洐被逼無奈的咬著牙應(yīng)下了她的要求,千霏霏便喜滋滋的將凳子往他的方向挪了挪,貼著他的耳朵,將心里盤算的計劃全部告知于他。
朱棣回到燕王府時候,已經(jīng)是入夜時分,他步履匆匆穿過前三進(jìn)的庭院來到自己的屋前,透過窗子映出的燭光溫暖著他的心房,伸手推開房門,千霏霏依在美人榻上已然熟睡,手上的書卷落在榻上,風(fēng)卷起書頁拂去了主人看過的痕跡。
她是在等他嗎?一想到這個可能性,朱棣的嘴角就不由得上揚(yáng)起來,放輕腳步走到美人榻前,他將書卷收起來放在就近的矮桌上,伸手將她抱在懷里,朱棣盡量放慢了動作以免吵醒懷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