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間里，一眾人坐著喝酒，紅的白的洋的啤的，開了許多。

沙發(fā)上某位問︰“段則軒呢？”

旁邊正給自己開酒的答︰“他打電話去了?！?/p>

正說著，話里的主人公回來，段則軒捏著手機(jī)，眉頭微皺。

“怎么了？”有人問。

他道︰“鬧唄，頭都大了?！?/p>

一群損友一聽，看熱鬧不嫌事大，笑得歡。

“你這速度有點(diǎn)快啊，小女朋友才剛在一起多久，之前還追得那么費(fèi)心，這就分了？”

段則軒喝了杯酒，懶得和他們扯那么多，凳子還沒坐熱又站起身，說︰“我出去打個電話?！?/p>

一幫朋友看他出了包廂，調(diào)侃起來。

“他這毛毛躁躁的也不知干什么?！?/p>

“嗨，老段現(xiàn)在跟著沈晏清搞項(xiàng)目，忙啊，人家這是情場失意商場得意！”

……

包間里在胡扯什么，段則軒不清楚。他出了門行至廊下，打了兩通電話。

剛收起手機(jī)，一轉(zhuǎn)身，被迎面疾走而來的人撞了個滿懷。

“對不起……！”捂著嘴的女人皺眉道歉。

段則軒站定瞥了眼，頓了頓，她看起來莫名眼熟。再定睛仔細(xì)看清，想起來了︰“你是……程隱的朋友？”

叫秦什么來著，記不太清，但在程隱身邊見過幾回，兩人關(guān)系好像很好。

不妨聽到程隱的名字，秦皎抬眸。今天出來應(yīng)酬，飯局剛結(jié)束，胃不舒服她不參與第二攤，走到這沒留意撞了人。面前的人五官俊，但眼角眉梢氣質(zhì)稍冷。他似乎認(rèn)識程隱，她卻真的不知道他是誰，遂沒開口。

段則軒打量她幾秒，見她臉色不對，隨口問︰“喝多了？”

秦皎手里捏著長方形錢夾，搖頭，“胃不舒服?！彼砩嫌械木莆叮樕蠜]有醉酒之色，看著很清明。段則軒還沒再說什么，她又道了個歉︰“不好意思?！倍蟛辉俣嘌?，快步走開。

段則軒站了站，正要走，忽見腳邊躺著一樣?xùn)|西。撿起一看，是樓上房間的房卡。剛才似乎被她和錢夾一起捏在手里。

……

十分鐘之后，秦皎的身影去而復(fù)返。

段則軒在走廊口倚著墻抽煙，眉目在煙氣籠罩下，比大多數(shù)時(shí)候柔和幾分。見她回來，他兩指夾著房卡，漫不經(jīng)心沖她晃了晃。

秦皎快步走到他面前，伸手去拿，捏住了一端，另一端他卻不松手。

他挑了挑眉，調(diào)侃︰“這么粗心可不好，別壞了大晚上的美好約會。”

秦皎去廁所吐了一會兒，上樓到房門前才發(fā)現(xiàn)卡不見了，前后將近十分鐘，本以為下來不一定找得到，沒想到他竟然等在這。

她本來想說謝謝，然而一聽他這語氣，心生不悅，道謝的話到嘴邊霎時(shí)生硬起來︰“哪一條規(guī)定寫了，一個人不能住酒店？”

對著不怎么熟的人也這么輕佻，他那雙眼尾上挑的多情眼睛，此刻再看，顯得更加不正經(jīng)。

秦皎用力把房卡抽回來，轉(zhuǎn)身走人。

孫巧巧的官司已經(jīng)準(zhǔn)備完畢，開庭日期定下，程隱接到電話特意親自去了一趟。

她見天忙活，報(bào)社的事不夠，額外還有這一件又一件。然而沈晏清知道她的性子，決定的事誰都攔不了，只能撒開了讓她去--這也是當(dāng)初陪她到孫巧巧家，沒有阻止她插手小楊鋼的事的原因。

禮拜五下午，小楊鋼放學(xué)早，沈晏清早早去接了他，本以為公寓里只有他們倆，門一開，卻在客廳沙發(fā)上看到端坐的身影。

“沈先生。”容辛坐在右側(cè)，面前一杯冒著熱氣的茶。

沈晏清腳步頓了一下，牽著小楊鋼進(jìn)去。

想到外面的門鎖密碼，心里驀地又不痛快起來。

小楊鋼跑過去喊了聲容哥哥，容辛柔聲問他學(xué)校的事，他一一答了。沈晏清在他頭上輕拍一下，讓他進(jìn)屋寫作業(yè)。

沒了孩子在場，兩個男人隔著茶幾面對面，氣氛稍沉。

“容先生很閑？”沈晏清先開口，“這么悠哉真令人羨慕?！?/p>

容辛哪里聽不出他的言外之音，不僅不氣，反而笑得更甚，“沈先生說笑。太多年沒回國，要處理的事情挺多。換做在國外，像阿隱說的，那才是真的每天清閑得發(fā)慌。”

沈晏清沉了沉面色。

聽他說起這些，比知道密碼的六個數(shù)字是他生日還要更膈應(yīng)。

“明人不說暗話。”容辛斂了笑意，直視沈晏清，“沈先生何必大費(fèi)周章派人調(diào)查我，想知道什么，干脆親自問我不是更好？”

原來他發(fā)覺了。沈晏清迎上他的視線，沒否認(rè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