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溫寧看到他白皙的手背上還有紅色的劃痕,大約也是在援救阿璨的過程中蹭到的。
“不是的,你是我見過最聰明的人,從今往后就都是?!?/p>
徐遠桐笑了笑,沒所謂的樣子;“以后我要是變得有什么不好,你也不要理我,讓我自生自滅,知道嗎?”
“你不要說這種話呀……”
奚溫寧有點著急了,不自覺地提高了一些音量,“你明明在學(xué)校里和我說過,你說‘我很危險的,只要被盯上,就別想輕易擺脫了’……明明是這樣說的?!?/p>
徐遠桐忍不住地調(diào)侃:“你是復(fù)讀機嗎?記得這么清楚。”
“你說的話我都會當(dāng)真,不能耍賴?!?/p>
她將他的手握的更緊,“徐遠桐,我知道你擔(dān)心什么,但擔(dān)心一些可能永遠不會發(fā)生的事情,我覺得沒必要?!?/p>
“我知道你會這么說,但不是每個人都會想你這樣?!?/p>
他的目光很輕,也很緩。
奚溫寧覺得就像看到了冬天里的一簇雪花,一點點地落入眼眸。
“這件事先不說了吧,阿璨平安回來了,我們得先想辦法怎么處理后續(xù),他爸爸就不指望了,還得看他媽媽能不能逃離這個家……也許我們還要報警?!?/p>
奚溫寧默契地陪著他沉默了一會兒,發(fā)現(xiàn)他眼中的沉色還未褪去。
“還有別的什么事發(fā)生嗎?”
“……嗯。”
她在心底長長地嘆了一聲,大概所有人都覺得徐遠桐出身優(yōu)渥,可每一分真正肆意放縱的人生,都是他靠自己掙來的。
“還有我媽他……身體情況不太好?!?/p>
徐遠桐眼神忽然沉了沉,語氣辨不清情緒:“她很早之前就覺得在吃東西的會哽噎,胸骨也經(jīng)常痛,但一直瞞著沒說。這幾天我們出門,我給徐光槐打了電話,讓他找人去我媽看病的醫(yī)院打聽,原來我媽食道出了問題?!?/p>
大概是出生到現(xiàn)在第一次,為了母親的病狀,他和徐光槐聊了很多。
徐光槐說接下來的治療階段,醫(yī)院開出的特效靶向藥大都是國外的,而且治療癌癥之類的疾病還是得去國外更便利。
盡管父子之間向來成仇,但就朱靜瑗的事來說,他們只能達成一致。
徐遠桐抬頭看向奚溫寧,目光中飽滿的情意讓眼里璀璨地像有星辰。
“我打算申請CIT?!?/p>
奚溫寧沒有沉默太久。
她知道這可能人生中最重要的一個決定,他們誰也不能怠慢。
而徐遠桐做出的這個決定,很早以前她就已經(jīng)做過心理建設(shè),所以也不會太過難以接受。
“我明白的?!?/p>
“你還不是很明白?!?/p>
徐遠桐說著,忽然微微俯身,唇角抵在她的臉頰,“讓我抱一下?!?/p>
“……”
“你信我嗎?奚溫寧?!?/p>
才這樣的年紀(jì),要相信一個人其實很容易,可真要做到值得被信任,卻是難如登天。
她干脆也抱著他的腰,頭貼到了他的胸口,心臟抑制不住地亂跳。
“信你啊?!?/p>
“我會做好準(zhǔn)備,我已經(jīng)查過你想考的戲劇學(xué)院,大二就能出國留學(xué)。二年、或者最多三年之后,我會用我的能力把你接來美國,如果你愿意……我已經(jīng)想好很多種方案,我也會說服叔叔阿姨,很穩(wěn)的?!?/p>
徐遠桐一字一頓,仿佛那些熙熙攘攘的前因后果都消失了,這只是他們對彼此的承諾而已。
“等你念完書,看媽媽的情況如何,我們再決定下一步留在國外還是回國,總之只要你想做的,我就陪你去做?!?/p>
他本來就是深謀遠慮的性子,說這些話也就代表自己有能力做到。
但奚溫寧不愿去考慮和衡量未來要如何發(fā)展,何況他們的青春還有朝氣蓬勃的明天。
他們的際遇已經(jīng)比很多人幸運了。
“我相信你的?!?/p>
奚溫寧一臉自信,她說話的咬字發(fā)音,微笑的弧度,都讓他心生向往。
“徐遠桐,我不要你背負(fù)我的將來,以后該走什么樣的路,我可以自己做決定,當(dāng)然也可以為你改變我的決定。你不用覺得這是負(fù)擔(dān),也不要干涉我,但是——你一定要寵著我啊。”
徐遠桐聽她畫風(fēng)一轉(zhuǎn),還沒來得及反應(yīng),就聽她又補上了一句:“因為人一輩子都要學(xué)習(xí)的啊?!?/p>
而我就叫學(xué)習(xí)。
他眼神都柔緩下來,牽了牽唇角:“我會拿命把你好好的供著?!?/p>
“那我就知道自己多可愛啦?!?/p>
徐遠桐失笑,是啊,比昨天更喜歡你,小祖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