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還有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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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軻是北平本地生人,不過他母親是蘇州人氏,不但會做鮮肉月餅,還遺傳給他一兩分南方人的白凈溫和,不過好模樣只是表象,這人沒有看起來的那么好說話,上起課來說一不二,要盛實安跟著他念字母。盛實安本來也不想學(xué),但已經(jīng)吃了人家的月餅,不好把人家再趕走,反正長日無聊,讓念就念,但是心不在焉,一會跑去找柚子吃,一會去客廳接個電話,就連后院的惡狗都突然變得可愛了,她趴在后窗上喊狗:“過來握個手。”
陳軻忍無可忍,站起來叫阿檸,“勞駕給她拿衣服,我們出去學(xué)?!?/p>
阿檸說:“她頭發(fā)還沒吹呢。”
盛實安說:“就是,我頭發(fā)還沒吹呢?!?/p>
終究還是上樓去吹頭發(fā)了,陳軻在客廳的沙發(fā)里等,等了小半個鐘頭,盛實安銜著根細(xì)細(xì)的女煙下來了,已經(jīng)綁了頭發(fā)涂了口紅,方才不施粉黛的娃娃臉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精致囂張的小美人,見他起身,她撣下煙灰,不慌不忙地說:“我還沒換衣服?!?/p>
又是小半個小時,出門時已經(jīng)近三點半了。陳軻不急不躁,一句都沒有催,帶盛實安去校圖書館的雜志室,把書本攤開,筆塞到盛實安手里,“寫。”
盛實安仍舊心不在焉,不過雜志室里沒有什么好玩的,一個學(xué)生坐在角落里悶頭寫劇本,也有幾個在翻新潮雜志,還有的枕著書本睡覺,安安靜靜的,她也不好打擾,又念及到底要跟陳嘉揚去西貢玩,一句不會也不好,于是接過筆,一個字母一個字母地寫。
陳軻對這位驕縱又不認(rèn)真的闊綽小姐并非沒有成見,但他收錢教課,并不管學(xué)生是盛實安、是街上的叫花子,還是鄰居家的傻小孩,是誰都一樣,他的工作不過是使盡全身解數(shù)讓對方學(xué)會幾句法語。
此刻窗外陽光正好,樹影斑駁,盛實安披著一身碎陽光,歪著腦袋亂寫,他低頭看去,發(fā)現(xiàn)她的字還不錯,書寫時比劃勾連,筆跡流暢熟練而微有筆體,顯然不是第一次寫法語字母,“學(xué)過?”
盛實安在想陳嘉揚的父親以前是學(xué)校里的西語教師,一想就走了神,聽他問,半晌才說:“以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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