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工頭是個周扒皮,即使是元旦也不給工人們放假,更沒有三倍工資,江恒殊打算趕緊把他收到委托的那樁失蹤案給結(jié)果了,就把工地的工作給辭掉。
工頭可能也覺得良心不安,不知道從哪兒弄來了一堆超市購物卡,給工人們一人發(fā)了一張。
江恒殊隨手把購物卡揣進兜里,等到工頭回家,放下沙袋,去了工地后面的水渠,水渠周圍一片荒蕪,黃沙覆滿枯草,青色的石頭兀自立在河岸對面。
江恒殊蹲下身,伸手撥開眼前的雜草,身后傳來一陣窸窣腳步聲,接著是一個男人低沉沙啞的聲音向他詢問道:“你在這兒干什么?”
江恒殊回過頭,只見工頭站在他的身后,居高臨下地俯視他,混濁的眼睛中閃過一絲精光。
……
傅真整整一個白天都待在出租房自己的房間里畫他沒有完成的畫稿,在傍晚的時候總算是把那幅個志的彩插畫完,他看著螢?zāi)焕锏某晒?,情不自禁露出微笑?/p>
他并沒有完全模仿畢加索的風(fēng)格,而是在其中添加的另一些自己的創(chuàng)作,其中的人物同樣帶有寓言性,并不是完全抽象的。
畢加索在《格爾尼卡》中只用了黑、白、灰三種色調(diào),而傅真則考慮到個志的整體風(fēng)格,找到一個平衡點,運用了一些冷色調(diào)的色彩,加中間上一點鮮血的紅,意外地和諧。
只是不知道作者會不會喜歡這種風(fēng)格。
傅真懷著忐忑的心情將畫好的彩插發(fā)給作者,他自然也希望作者會與自己一樣喜歡這幅作品,但是雖然作者之前告訴他放心大膽地話,如果作者沒有辦法接受這種風(fēng)格,他也只能考慮再給對方重新畫一幅了。
只是因為之前遭遇綁架耽誤了幾天,如今浪費了作者這么長的時間真的有點抱歉。
傅真默默嘆了一口氣,算了,先不想這些,等作者回復(fù)了再說吧。
傅真在床頭的枕頭上休息,偏頭看向窗外,高樓聳立,暮靄沉沉,橙紅的晚霞將天空渲染得好似一幅油彩,傅真收回視線,他到現(xiàn)在還有一點懷疑昨天晚上發(fā)生的一切,究竟是真實的,還是他做的一場夢。
江恒殊真的與自己說過那些話嗎,傅真垂下頭,兩只手無意識地絞在一起,可惜今天早上沒有見到江恒殊。
他今天早上起的有點晚,從房間出去的時候江恒殊已經(jīng)上班去了。
傅真的手機叮咚響了一聲,是約稿的作者給他回復(fù)了,對方很喜歡傅真的這幅彩插,并且問他可不可以再約三張,每個故事一個配圖。
傅真當然不會拒絕,再畫三張他應(yīng)該會有兩千塊錢到賬,他想著到時就可以再為江恒殊買一份禮物。
江恒殊下班回到出租屋,回房間換了一套衣服,然后提著一個白色的塑料袋從房間走出來,去了傅真房門前站定,抬起手敲了兩聲。
傅真正在看作者給他發(fā)的另外幾個故事的大綱,手里的筆不停地記錄著什么,聽到敲門聲他放下手中的紙筆,從床上起身走到門口拉開,門外站得是江恒殊,橙紅的霞光落在他的身后,玻璃的茶幾與地上的塑膠膜一起反著光,像是一片燃燒的火海。
江恒殊開口問他:“晚上吃飯了嗎?”
傅真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他,放在門把手上的右手將門拉開了一些,搖頭說:“還沒有?!?/p>
他剛剛一直在考慮下一幅彩插要怎么畫,完全忘記了要吃飯這件事。
江恒殊舉起手中的白色塑料袋,里面是兩個打包盒,遞到傅真的面前:“給你的?!?/p>
打包盒裝了一份小籠包和一份皮蛋粥,也不知道江恒殊是在哪兒買來的。
傅真低聲說了一句謝謝,耳朵有些發(fā)熱,他接過江恒殊遞過來的袋子,側(cè)過身,江恒殊順勢進了他的房間里,房間依舊逼仄,擠了兩個男人進來之后,空氣都變得燥熱起來。
現(xiàn)在傅真終于敢確定昨天晚上發(fā)生的事不是一場夢了。
你喜歡的人,恰好他也在喜歡著你,這是多么美好的一件事。
房間的燈被打開,在剎那間驅(qū)除了昏暗,傅真將飯盒放在床頭柜上,那里面只有一雙筷子,于是他彎下腰像是小倉鼠一樣從床底下拖出一個小箱,打開箱蓋從里面拿出一雙方便筷子。
江恒殊坐在一側(cè)望著他,他的腿很長,向前伸了一些,傅真就蹲在他的身邊,他的腦袋幾乎貼在他的大腿,偏過頭的時候傅真溫?zé)岬暮粑踔習(xí)高^布料傳到他的身體上,江恒殊的肌肉緊繃,舌頭在口腔中轉(zhuǎn)了轉(zhuǎ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