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你好,枝道。
窗外的天色漸漸暗了。
窗外的天色漸漸亮了,教室燈光依舊明亮,墻上的紅色橫幅“只要學不死,就往死里學”還在飄蕩,正中央的時鐘剛剛七點。桌面試卷混在一起,壓軸的導數(shù)題太難,被翻破的書本題目上黑線密麻,幾只中性筆已經(jīng)用完卻還舍不得丟掉。操場四圈,晚自習紫色的天空,坐樓梯上的她仰望。
渴望。攀高。
“枝道,你好。
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知道你已經(jīng)畢業(yè)了,是個成年人了。
或許你已經(jīng)進入大學生活,繼續(xù)做那個啃著書本、踏浪書海的人。奔著你喜歡的專業(yè),做那個依舊自信的你。又或許你已經(jīng)進入職場,不知道你有沒有在深夜偷偷抹淚呢?哈哈,我知道你除了看小說外,可半點淚都不肯給施舍給現(xiàn)實。我知道你一直很堅強。
你喜歡八點起床,聽窗外車水馬龍,聽早點的吆喝,坐人滿為患的公交,你說你愛看夕陽,你現(xiàn)在還喜歡嗎?突然想起來,你現(xiàn)在是在春城還是北方?又或是...另一個陌生的地方。
現(xiàn)在的我還想著寫完這封信后打局游戲。.是不是我現(xiàn)在的墮落造成了你現(xiàn)在的不堪呢?好吧,為了你,我更要好好學習。
今天天氣還有點冷,我穿了兩件厚衣服還在瑟瑟發(fā)抖,旁邊的混蛋只穿一件都沒事,他肯定就是皮厚!不過我猜你現(xiàn)在肯定也和他沒什么關(guān)系,反正下學期終于就要和這混蛋分開了,太好了!
我警告你?。∈郎侠щy再多,也多不過勇氣。你不準變壞,也不準變差!
咳咳?,F(xiàn)在還有一個很嚴肅的事情。
那個人呢?
他帥嗎?他才識淵博嗎?他對你好嗎?他對你的學業(yè)有幫助嗎?你們怎么認識的?吵過架嗎?還是...你依舊一個人呢?抱抱不哭啊,你一定會等到他的。
我還有很多話要說呢,可是班主任居然就要收了。我先說在前面啊,找男友一定要找干凈的、寵你的,別的我就不提了。
枝道,我不想你如今拿著這封信的時候是碌碌無為的不堪的活著。
所以我們一起加油,你不要怕,你要繼續(xù)往前走。
--06.11”
窗外下雨了,雨的味道在城市上百萬人的傘上雨衣上屋頂上天線上車廂上,在濕漉漉的馬路上。
曾經(jīng)的她原來還是這樣的人,跟個孩子一樣,對什么都憧憬。枝道抹去臉上的水,捏得信紙皺巴巴。人最大的缺點就是記性不好,她都記不住以前她是什么樣了。
現(xiàn)在的她又是什么樣?
她只是暫時躲在屋子里避雨。
外面都是打著傘,在大雨中朝前走的人。踩著泥濘,跨過水坑把日子過好了。
“走吧。”
枝道拿著傘,她打開房門。
走進了人群,朝前走去。
枝:【你在哪?】
明:【在市圖書館打辯論賽】
明白見她終于主動給他發(fā)信息,心里如春發(fā)芽。心想果然那句“他也會累”起作用了。她怕了。他這周一是因為學業(yè)較忙,二是想故意冷一下讓她好好“反省”,后來回去又覺得這樣冷不太好,萬一真放跑了就完了,趕緊又在微信上僅她可見的發(fā)點“美照”。
她又不回他了。他這芽頓時火燒。
明:【和許妍】
枝:【哦】
哦?
就哦?
就一個哦?沒別的?
某人捏爆手機。
辯論賽上自由辯論環(huán)節(jié)。正方四個人一臉驚恐地看著反方二辯跟瘋了似的,抓著論點漏洞說得他們還不上嘴不說,正方四辯一妹子紅著眼睛差點被他辯哭,他當看不見,直到妹子真的哭出淚水。辯論結(jié)束。
結(jié)束時已經(jīng)晚上八點,天色暗了。大家都說明白是真男兒。辯場如戰(zhàn)場,心狠手辣才能稱王。
他笑了笑?!氨?,剛剛太激動了?!?/p>
手機依舊沒有回消息,他盯了屏幕很久,郁氣難紓。
行,不理他。
那就永遠別理他。
此刻。她剛走過十字路口。
他和一群人站在圖書館前方。他穿著正裝,打領(lǐng)帶白襯衫黑西裝。囊括所有青春的黑發(fā)青年,揮斥方遒,指點江山的自信在周身飄蕩。氣質(zhì)上正經(jīng)高傲,雍容典雅,仿若波光粼粼的湖面,一只白天鵝在春光下。
還在談?wù)撜f話,笑容燦爛,右手揮動。意氣風發(fā)。
步行街是應(yīng)接不暇的廣告牌與霓虹燈,高樓接高樓,洶涌的人群和兜售的市聲時虛時實。天上飄了糖粒小雨。黃色街燈與雨聲輕輕瀉在地上。
她停下腳步。
他在人群中轉(zhuǎn)頭。
城市突然啞了。喧嘩,嘈雜都不見了,路過皆是虛影。汽車、 行人、 廣告、門牌、燈全都成了啞巴。
他們站在一座空城的中央。
雙目對視。
他說話的聲音戛然而止。
神情像是從夢中驚醒,看她的一雙眼睛比泉水更清澈動人。那眼神繞過街巷,消失在遠方。
于是他歡喜又壓抑的目光一下把她拍醒了。一下全都回來了。汽車、 行人、 廣告、門牌、燈。
枝道突然拔腿奔向他,從身前一把摟住他的腰。滿滿投入他溫暖的胸膛,與他融化。
“枝道..."明白難以置信地緩緩摟緊她。
許妍不開心地問他:“你女朋友?。俊?/p>
枝道放開他,對許妍搖搖頭?!安皇恰!?/p>
明白輕輕垂下眸。許妍認出是誰了,隱隱的危機使她語言變得鋒利,“不是那你抱別人干嘛?”
枝道猛地直接拉下他的脖子親了一口,笑得比陽還燦爛。
轉(zhuǎn)頭便抬起下頜對她說:
“我是他孩子的媽?!?/p>
許妍石化。
兩人告別那一群人,沉默地肩并肩行走。
直到走到一個旅館,枝道站在他面前,握住他的手,十指相扣后抬頭問他:
“上去我們聊聊?”
十五層1503號房,枝道把房卡插入供電槽,換鞋間。明白已經(jīng)洗完腳背對她雙臂交叉,聲音冷硬。
“不是不理我嗎?還來干嘛?”
“你要跟別人就跟別人過去。反正我一個人這兩年還不是就這樣過來了。再多兩年又怎么樣...”
這兩年他的話變得越來越多。挺欠艸。
走到他面前,雙手壓低他的脖子,在他還一臉別扭時,干脆直接猝不及防地推倒他在地板上,再坐在他腰腹間。粗暴地扯下他的黑色領(lǐng)帶就套住他的雙手拉過頭頂,再按住他的雙手壓在地板上。
像是強奸他。
原來他也會失措。
枝道看他驚愕地看著她。襯衫被扯壞了露出漂亮的鎖骨,一米八的高個,被欺負般無助地手指都不知抓哪。
“枝道?”
兩人的腹部緊貼。她能察覺他的熱量正在抵住她,由軟變硬,由小變大。
她緩緩低下頭埋在他臉側(cè)。
在他耳側(cè)吐氣若蘭。
“明妹妹?!?/p>
手指徘徊他的鎖骨,再滑摸到腹部。碰到他的皮帶,再往下,像蛇一般游移到鼓鼓的雙腿中央,手指碰到他褲上鐵冷的拉鏈。雙指輕輕捏住拉環(huán),往下,再往下。
“你穿西裝的樣子真誘人。”
再含住他的白脂耳垂,舌尖輕舔。
“姐姐想扯壞你的西裝褲。”
三三:榨干。被徹底榨干了。這封信是因為我突然翻到我大一寫給大四的我的一封信有感而發(fā)。文字很幼稚,可是我卻心有感觸。
是啊,我現(xiàn)在仍舊一個人。也有很多后悔的事,大學玩得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