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點了根煙?!拔覀冇杏喕檠??”
王曉偉抽掉她的煙扔到地上?!岸憾核?。”再輕拍了一下她的頭。
“你不也附和我?”
她沉默地看向門外的熙熙攘攘。
只是想斷得干凈,各走各路。所以謊言一點點說大,從一年說到了訂婚。
騙自己也騙別人。
從北一回到春城那輛火車前,她去北一附近買點吃的上路。這兩年她還沒怎么踏進(jìn)過大學(xué)校門,進(jìn)去第一眼就感慨好大學(xué)原來是這樣——明亮又活力。山水養(yǎng)人,難怪養(yǎng)變了他。
看見唯一一包檸檬口味薯片時,另一只手也看中了它。很巧,這人她認(rèn)識,但不熟悉。
許妍沒有放手?!澳莻€…你也喜歡?”
她看著許妍的手在慢慢抓緊,而她的手卻總是下意識松開。
“沒事?!敝Φ佬χ鴮λf:
“也沒多喜歡。你要的話就給你吧?!?/p>
算了。她更喜歡。
就讓給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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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天晚上。枝道收拾完貨架,記下賬單和備貨單后關(guān)好燈,看了眼手機(jī)時間。十點四十八。洗個澡明天又要早起上班,時間擠成一團(tuán)。
她鎖好門,戴上耳機(jī)準(zhǔn)備回家。點開音樂,心中已選好一首老歌,她點開播放鍵,耳朵準(zhǔn)備享受歌聲氛圍。只是恰巧一通電話打斷她。
陌生號碼。她掛斷后,又響了一遍。
直到第三遍響起,枝道才接通。
“喂?”
對面是幾秒的沉默。她低下眼,聽到車水馬龍聲后是一聲男性虛哼,像春天的貓叫,繞人耳朵。
“明白?”她握緊手機(jī)。
“嗯?”哼聲含糊不清。
她的神經(jīng)被挑了下,只能注意他的聲音。
青年的話尾音虛啞,慵懶又欲。仿若惺忪。
他低著頭緩緩地說:
“我喝酒了?!?/p>
“...你哪來我電話?”
快遞盒上記下的。他倚在路燈柱上?!拔也碌??!?/p>
她不知說什么了。想了會兒后說:“喝酒了就回家?!?/p>
“枝道?!彼穆曇糗浀媚苈牭筋澏?。
“我沒有家?!?/p>
他繼續(xù)說:“我也沒有你了。這天導(dǎo)師催我一定要交作業(yè),可是我一點也做不進(jìn)去,我呆坐在酒店回消息說今天一定能做完,可實際上我什么都寫不下去。因為這天我就一直在想,想枝道回來了為什么不找我呢?想枝道回來了怎么可以就有別人了呢?我越想越生氣,越生氣就越難過。所以就跑出去喝酒,喝了很多,有個人說我再這樣喝下去會死,所以我就出來了。我現(xiàn)在胃里很難受,吐了三次還是很難受。我現(xiàn)在感覺地是歪的,人是花的?!?/p>
軟得人腸子疼。“枝道,我找不到回去的路了...”
她嘆了一口氣?!澳阍谀??”
枝道下出租車時看到他正站在大馬路邊上,危險得急速汽車差點擦過他。她連忙小跑過去把他拉回安全距離。最后停在街上一顆銀杏樹下。
她看著雙眼迷離、臉頰發(fā)紅,靠在樹上垂頭休息的人,差一點就命喪馬路。心里就有些火。
“你站路邊干嘛?”
他抬眼看她?!拔蚁氪蜍??!?/p>
她轉(zhuǎn)身看了看身后的建筑,又問他:“你不回酒店嗎?”
“不打車,怎么回酒店?”他歪了歪頭。
“你住哪?”
“綠色酒店?!?/p>
她默默轉(zhuǎn)身。看了看身后顯眼的“綠色酒店”四個大字。沉默半刻后,朝他用手指了指牌子。
“你看它像不像你住的酒店?”
他張大眼,認(rèn)真看了看?!啊悬c像?!庇痔摬[了眼,無措地身子晃了晃?!拔一貋砹??”
她忙拉過他的右手臂掛在她肩上攙扶他,右手摟住他的腰,用后背支撐他的重量。
高大的身子還是有點分量,她的腰微微下壓,心里罵了句混蛋。
臉頰一呼一呼他溫?zé)岬木茪?,醺得她的臉也熱了。好聞氣味從他手腕和耳垂后飄散,還有酒醉后的聲音。
是男人的嬌。勾人心弦。
他的唇瓣突然貼在她敏感的耳旁,虛聲說:
“姐姐。我醉了。”
“你醉了?”她偏頭。
“嗯?!彼麜灪鹾醯攸c點頭。
明白穩(wěn)住身體站在她身前,拉起她的雙手,把臉放到她掌心里,再緊緊蓋上他的手,乖巧的眼睛純?nèi)坏刂豢粗?/p>
“你摸。好熱。”
手里的肌膚,是花蕊般的嫩。也發(fā)燙,要融化她全身至腳。她連忙縮回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