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窒

夏夜悶熱。她看到臉上近距離的少年眼里流光，睫毛尾端一節(jié)燈黃。

他的淺淺呼吸深意綿長。

枝道雙手猛然推翻他。她慌張地從地上站起拍走灰，低著頭小聲說了句混蛋。

明白被動地軟癱在地，現(xiàn)在他是真的醉了。他閉著眼腦里混沌，轉(zhuǎn)而側(cè)了身雙臂上下疊著貼在臉側(cè)，如遺棄在下水道的貓。

他嘴里喃喃細語?！邦?..隱，你...哥...”

枝道聽不清，“啥因你因我的...”

她俯視他。他穿一件黑色立領(lǐng)短袖，脖子修長，耳朵紅了。側(cè)臉的白在黑夜獨立。

“話都說不清?！敝Φ赖皖^，無意看見她手臂上的手表，于是瞪大眼罵了地上人一句響亮的“混蛋”，撒腿便走了。

后來李英問她怎么去這么久。她說自己在外面轉(zhuǎn)了一圈。過了幾分鐘后，她跟李英說。

“媽，那天我去看到只有明白一個人在家。而且家里連過年的樣子都沒有，他爸媽呢？”

“是嗎？不知道...”李英搖搖頭，她沒怎么見過明月 了。

又說：“別人家的事，你別管那么多?！?/p>

她點點頭。認同。“嗯。”

那一晚后，枝道覺得自己有點神經(jīng)質(zhì)。

她睡前第一次回想與他有關(guān)：

少年成熟修長的身體，酒醉濃厚的呼吸，純棉衣衫掃在敏感的手背。尖翹的下巴，脖頸明顯的喉結(jié)窩。他對視她，小臂的熱量在臉側(cè)釋放。

他真的壓著她。胸膛緊貼她的乳房，身體的重量擠疼她。她應(yīng)該用雙臂抵在兩人中間，偏了頭躲開他的奪奪目光。小臂肉摸到他隔著衣服的肌肉走向，再被他壓在乳房上。

她能感受到他雙腿中間的玩意兒正硌著她那兒貼著。她憑著下體的感覺繪出他器官的形狀和溫度，羞恥又磨人。他因酒醉的難受，身體不安分地扭動，于是她承受他柔情蜜人各個方向的摩擦，難耐發(fā)癢地喘出兩三聲嬌意。

她閉上眼睛，他禁欲的立領(lǐng)扣子已經(jīng)被她解開。她的鼻子湊近他光潔的脖頸，嘴唇從他的喉結(jié)輕磨到鎖骨，沉醉他的迷人氣息。

枝道第一次嘗受到對性的渴望。

第二天她反思這樣的行為不過是青春期作祟，不過是對異性親密接觸的好奇由此才產(chǎn)生幻想。第一次被男生壓在身下肯定心有波瀾，女生也有性幻想和性需求。

明白本就是性幻想的最佳對象，她說這事是再正常不過了。

寒假她沒有主動找他說過一句話。她也不想知道他第二天醒來會如何。

寒假過去，她逐漸忘記那件“正?！笔?。

高二下學(xué)期，她發(fā)現(xiàn)自己又神經(jīng)質(zhì)了。

比如早晨習(xí)慣性給他也帶一盒牛奶。李英問她怎么拿兩個，她居然心虛扯謊說：“我覺得一盒不夠我喝...”

不應(yīng)該啊。這有什么心虛的，她說清楚情況不就好了？于是她說完謊就無比后悔，總害怕事情敗露坐實父母心里的猜想，怕有理也說不清。

有時她去小賣部買吃的，居然腦子一抽問他需不需要自己幫忙帶什么。他說“不用”后的第二秒，她就懊惱她為什么要問他。

明知他不吃零食，也不該有其他交流，偏就隨口問出來了，顯得她很關(guān)心他似的。

她總看他寫作業(yè)時血管清晰、手筋骨鋒利的手背和鼓動的關(guān)節(jié)。

枝道惱她怎么輕而易舉就被他身上某些身體部位弄得心神不靈。

眼睛、腰肢、手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