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p>
胸腔里的難受氣好像消散許多,枝道直起腰,還沒說句話,一團噴霧襲來。
明白收回香水瓶,再退后很多步?!坝泻刮??!?/p>
空氣里的香是陌生的,不是他身上的味,甚至有些刺鼻。被人變相說臭的局促上臉,她揮手扇了扇,“你就沒汗味?”
“我出汗少。”
微笑再次爬上枝道的臉,瞧著對面的人,三分假笑的禮貌,“呵呵?!?/p>
她下意識前進幾步,眼眸平視。一塊壓線的硬石卻意外地絆了她一個趔趄,雙腿膝蓋猝不及防地跪到地上。
她下意識地抬頭。
兩個人,四眼懵逼。
肉眼可見。枝道明顯地看見面前的人,從反射性微微睜大的眼到如何一秒內雙眉上揚,面頰梨渦若隱若現(xiàn)、眼睛如月牙般歪著頭,右手握成拳地放在鼻下唇前,雙肩不停的抖動。
他在笑。
第一次,她叫他爸爸。第二次,她跪了他。沒有人比她更丟臉了!
她雙手撐地,艱難爬起來,揉著膝蓋瞪著他的笑,氣火撓胸。
“你在笑?”
“沒有?!彼謴屠淠?,跟閃電似的轉過身子?!白吡?,上學。”
枝道沒有動,她看著他的背,眼睛低著,有失去尊嚴的一絲委屈感。
“跟上。”明白搖了搖手,聽到后面沒有動靜。他轉了身,看了停在原地的她些久,才張了口。
“你說了什么都聽我的。”
什么都聽他的,她就知道,她就知道。很好,她現(xiàn)在感覺非常好!好得不得了!
于是咬著牙邁著受傷的膝蓋,踉蹌著一高一低努力正常地行走,她走向木椅準備拿書包,擦疼讓眼睛都酸了,但也不展露半分軟弱。
明白看了她膝蓋一眼,大步走到木椅前,右手拎起她的書包帶,走幾步在她跟前遞過去,眼眸垂下,聲淡平穩(wěn)。
“你在這等一下。我去給你買藥?!?/p>
枝道遲鈍地接過書包。好似因這話氣消了一大半。她呆呆望著他快步離去,白衫在風里吹出褶皺。
他的背影。
就像...
你在這等一下,爸爸去給你買橘子。
爸爸。我去,真魔怔了。這什么鬼聯(lián)想?枝道連忙偏頭,不再看他。
幾分鐘后,少年喘著小氣,一罐云南白藥遞在她手中,白皙的手指尖泛紅。
“你給我提前拜年,所以這是賀禮?!?/p>
很好,這人村里已經通網了,會調侃人了。
一瞬間,溫情凍冰,百樹凋枯。枝道惡狠狠接過他手里的東西,禮儀微笑又來了。
“謝謝您呢?!?/p>
今天。記住,是今天啊。她枝道要是跟這個混蛋主動搭一句話,就一句??!
她就去吃屎,吃兩噸,絕對不打嗝。
總有一天,她會讓這個混蛋軟軟地、心甘情愿地...
不!是被她強迫地、心有不甘地、哀求地叫她一聲姐姐!
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