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宴臣低著頭看她,看她躲開自己的眼睛,看她的手指拽著被單,用力到指節(jié)都在發(fā)白。
他寧愿周憷清像剛剛一般痛哭著,也不要看到她這般,笑著出售自己。
好似她只是一個(gè)物件,需要推銷才能被買走。
他挑起她的下巴,讓她直視著自己?!澳憧粗艺f,你想同我換什么。”
陸宴臣的五官生得極其漂亮,明明是偏冷的長(zhǎng)相,卻因?yàn)樗臍赓|(zhì)整個(gè)都柔和下來。
他是一個(gè)很溫柔的人。
周憷清身上輕觸著他右眼下的淚痣。
一顆。
兩顆。
她張了張嘴,答非所問“你的眼睛好漂亮?!?
“嗯?!彼嗡讣饴湓谧约旱难巯?,聲音很輕“回答我?!?
“我…”她喉嚨澀澀的疼。
她不想再跟他換那句話了,他那么溫柔干凈,她不想讓周憷泠接觸到他,哪怕只有一句話的時(shí)間。
她也不愿。
可,除了這個(gè),她的身體還能同他交易什么呢?
她看著他,那么好的一個(gè)人,她想待在他的身邊。
想跟他走的念頭急不可耐的從心底鉆了出來,她不想再回到周家那個(gè)吃人的地方了。
她想待在他的身邊。
可她不敢,她不知道自己什么時(shí)候就會(huì)被安排嫁人,嫁到哪里去。
她甚至連提出交易的籌碼都給不起。
她在泥潭里掙扎,被她親手敲斷的骨頭無力支撐她,她重新摔入泥潭,腥臭的泥水爭(zhēng)先恐后的將她包裹,吞入腹中。
她看著遙不可及的他,發(fā)了瘋的爬起,又狼狽的重重跌落。
她閉著眼,哭得無聲無息。
我想跟你走,我想跟你走,我想跟你走。
心口疼得發(fā)漲。
周憷清哭得很厲害,豆大的淚珠打在他的手上,眼淚全流淌在他的手心里,匯成小小的一片湖。
陸宴臣擔(dān)心她哭得脫水,但是又想哄著她讓她不要再哭。
更想哄著她說出她要的一切。
他都愿意滿足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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