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手把手機丟到沙發(fā)上,徐洛陽看著外面烏沈沈的云,“又要下雨了啊?!?/p>
蒙特利爾。
戚長安到家時正好十二點半,他在攝影棚泡了整整五天,趕戲趕得天昏地暗的,整個人都懨懨得沒精神,臉色看起來更蒼白了幾分。
管家姜姨讓傭人接下他的行李,語氣帶著幾分拘謹,“洗澡水已經(jīng)為您準備好了,長殷少爺今天沒有去公司,在會客室等您?!?/p>
“會客室?”戚長安揉了兩下太陽穴,“告訴我哥,三十分鐘之后我就去見他?!?/p>
“好的,長安少爺?!?/p>
等戚長安換了一身衣服去會客室,就看見一個老熟人坐在他哥對面,轉(zhuǎn)身就想走。
戚長殷像是背后長了眼楮,“長安,不要想著假裝自己沒來過?!?/p>
腳步被迫停下來,戚長安沉著一張臉,坐到了他哥旁邊,朝對面棕發(fā)藍眼的中年人點點頭,“霍爾曼醫(yī)生,很高興見到您?!?/p>
霍爾曼當了戚長安整整十四年的主治醫(yī)生,很了解對方心里對醫(yī)生的抗拒和不信任,笑著回答,“您應(yīng)該并不那么樂意見到我,不過我很高興,您的身體狀態(tài)比我預(yù)估的要好?!?/p>
他直接切入正題,“我從您的生活助理梁先生那里得到反饋,您在大約十天前,病情復(fù)發(fā)過一次?”
“是,起始癥狀是胃痛,之后突發(fā)高熱,右眼只能看清約一米內(nèi)的東西,右耳完全喪失聽力?!逼蓍L安的語氣冷靜又客觀,不像是在描述自己的病情,甚至帶著幾分漫不經(jīng)心。
又把當時的情況細致地描述了一遍,霍爾曼做好記錄之后就起身告辭了。會客室里只剩下兄弟兩人,兩個人還都是不愛說話的性子,一時間有些沉默。
戚長殷比戚長安大了六歲,又常年身處高位,但總是會在弟弟面前刻意收斂,他先開了口,“直接從加州飛回來的?”
“嗯,趕時間?!逼蓍L安喝了口濃茶提神,“我答應(yīng)別人一周左右就會回去?!?/p>
以為戚長安是和導(dǎo)演定好了時間,戚長殷見他神色疲倦,不忍心多問,“你先去休息,其它事情等你睡醒了再說?!?/p>
“嗯,吃晚餐的時候哥你記得叫我。”說完,戚長安就站起來轉(zhuǎn)身往外走。
“長安。”戚長殷看著對方的背影,聲音下意識地放輕了些,“再過幾天就是爸媽的忌日,你——”
“我先回房間了?!逼蓍L安直接打斷了他哥沒說完的話,表情冷凝。
等戚長安出了會客室的門,戚長殷嘴角露出苦笑——果然又心急了。
回到自己的臥室,戚長安順手關(guān)上門,發(fā)現(xiàn)房間里的擺設(shè)半點變化都沒有,甚至桌面上放著的書,都還停留在他走之前看的那一頁。
仰躺在床上,戚長安很久都沒動一下,過了差不多十分鐘,他才把手機拿出來看了一眼時間——秦里鎮(zhèn)應(yīng)該是凌晨一點半,不知道徐洛陽休息沒有。遲疑了幾秒,戚長安先打開微博,因為只關(guān)注了徐洛陽一個人,所以在首頁上,他一眼就看見了對方最近的更新。
“睡不著QAQ。”時間是十分鐘前。
戚長安手指在“轉(zhuǎn)發(fā)”的按鈕上停頓了兩秒,之后又放棄,直接撥通了徐洛陽的電話。
“長安?”徐洛陽的聲音非常精神。
“嗯,是我?!毙睦锞o繃著的弦慢慢放松下來,戚長安閉上眼楮,“睡不著?”
徐洛陽整個人都縮在毯子里,覺得戚長安說話的聲音有點太蘇了,下意識地把手機拿得離耳朵遠了一點,“你看見我的微博了?實不相瞞,醞釀了半個小時睡意依然失敗,我都在糾結(jié),要不要起床去拖個地什么的,說不定勞動之后睡意就來了?!?/p>
在床上翻了個身,徐洛陽莫名就覺得戚長安有些不對勁,似乎特別疲憊,但又不完全是——只聽著聲音,就讓他覺得有些難過。
“長安,你那邊……出什么事了嗎?”
“沒什么事?!敝皇俏抑車察o了,想聽聽你的聲音。
————
徐鬧鬧的小情緒︰
你不要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