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準瞥她一眼,拿起筷子夾了一個餃子放在她盤子里,“說的好像你沒點菜一樣的,而且你什么時候吃完過桌上的菜?!?/p>
“切,浪費伐啦?”彭薇拿起酒杯喝了點米酒。
陳準不以為然,挑眉道,“誰說浪費輪得到你說伐?好笑哦!”
程阮聽見他倆你來我往的挖苦忽然覺得莫名溫馨,似乎有一種生動的煙火氣在二人中間流竄,打著淺黃色的回憶色調,讓人覺得歲月靜好。
這兩人不在一起后于人前總刻意劃清界限,像現(xiàn)在這樣嘰嘰喳喳說個不停的場面,很久都沒有表露過了,程阮望著他們,不由莞爾。
陳準夾了一瓣蒜放進彭薇的碗里,轉頭問程阮,“程阮你要不要臘八蒜?”
程阮沒來得及開口,陸西就幫她拒絕,“她不吃蒜?!?/p>
“噢?”陳準頓時不懷好意起來,興味深濃的目光投向陸西,“你確定她不吃?”
程阮端起碗去就陳準夾著油綠蒜瓣懸在空中的筷子,“額…我來一個?!?/p>
“?。俊标懳饔悬c驚訝,程阮以前是一個連丁點蒜蓉都碰不了的人。
陳準得意的很,“你看吧,我就說她會要。”
程阮無言以對,夾了一個白胖的餃子放進陸西碗里,說,“我這幾年口味變了?!?/p>
本以為這就圓了過去,可誰知彭薇今天似乎被凍壞了腦子,仿佛覺得程阮說的不夠充分,半是拆穿半是補充道,“得了吧,就是當年吃了商衡家保姆包的餃子,被逼著就了瓣臘八蒜,突然就對吃蒜開竅了。”
程阮狠狠瞪向彭薇,一時覺得什么狗屁歲月靜好,都是扯淡,這逼跟陳準在一起后,連話都開始不會說了,哪壺不開提哪壺,程阮咬牙訕訕找補,“...沒有,別聽她瞎說...”
陳準是個頂炮仗的嘴,硬是不打算放過她,“喲!繼續(xù)編,怎么編得磕磕巴巴的?!?/p>
程阮嗓子眼里憋了口氣,急赤白臉道,“你不吃飯嗎?吧吧說個不停!剛剛誰在那里喊餓?”
陸西倒表現(xiàn)得好像沒放在心上似的,伸手拍拍她的背,語氣溫和地開解,“吃個蒜而已嘛,不是什么大事?!?/p>
程阮覺得那只若有若無拍在背上的手冷森森的,背上不自覺地起了一層雞皮疙瘩,總覺得有點不對勁,可又說不出來。
晚上回到酒店,他倆圍在陳準和彭薇的房間里干掉五瓶燒酒。她早就沒有神智惦記陸西是否會記仇這了,她軟塌塌地賴在陸西的肩上回到房間,酒精和房間的暖氣將她的臉頰熏的紅撲撲的,醉鬼似的挺在床上一動不想動。
陸西沒有如往常一樣將她抱起來往浴室去,而是壓下來罩在她身上,抵著她額頭問,“你跟商衡之間比你告訴我的要多吧?”
程阮遲疑了一會兒,懶懶地說,“沒有啊,都告訴你了。”
陸西的食指繞著她頰邊垂下的發(fā)絲,不咸不淡地諷刺,“不僅學會吃蒜,現(xiàn)在騙人也很會了?”
程阮冷不丁呵呵笑了幾聲,似是而非地轉移話題,“房間里有股味兒,你聞到?jīng)]?”
陸西怔了一下,輕輕哼了一下,“什么味?酸味?”
程阮笑得更大聲了些,眼里迷蒙倦怠,完全沒把他說的話當回事,一派輕松地跟他打太極,“對啊?!?/p>
陸西的手放下她的發(fā)絲,游到她的腰際,捏了兩把,“呵,你還有力氣諷刺我?!?/p>
程阮癢得難受,想逃卻掙不出來,“怎么會!”
陸西暫時性地饒了她,但手仍舊在腰側逗留,“你不說我來猜吧?你跟他是沒成,但他是你跟林南分了之后唯一上心過的男人?!?/p>
程阮下意識覺得這是一個坑,想也沒想立即搖頭,“不對?!?/p>
陸西瞇起眼,手上使勁,“不說?”
程阮眼淚都快流出來了,忙不迭地求他,“不是!不是!...別別別??!別!”
陸西動作不停,“說不說?”
程阮頓時惱了,語氣變得既控訴又委屈,“說了又不信!你不都知道了嘛!”
手從她的腰際撤離,撩起她的下巴,認真地看著她,開闊疏朗的五官里多少表現(xiàn)出隱隱的委屈,“你以后別老騙我。”
程阮霎時心就軟了,這心一軟,嘴也跟著軟,“...以后不會了?!?/p>
陸西露出一抹不達眼底的銳利笑容,點了點她的鼻尖,“我果然猜對了。”
”???”程阮呆愣著反應了兩秒,立刻意識到自己是個蠢貨,臉色轉成豬肝色,也不管自己占不占理了,氣急敗壞地一拳打在他的肩上,“我操!你是狗?。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