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燕嬌意猶未盡地嘆口氣,有些肉感的右手無意識地上下摸著還未顯懷的肚子。
“本來還急著跟你說,但看你現在這模樣,應該也只是謠傳罷了?!?/p>
謠傳?
江玉卿食指輕磨袖角,有些擔憂,“可是......與子觀有關?”
“確實......害,也不是啥大事,就是我上次和趙潛去紅袖招的時候,看見段衡了,但現在想想,應該只是同僚間的應酬?!?/p>
什,什么......
江玉卿有些驚訝地捂住嘴唇,卻不是為了段衡。
“嬌嬌你,你和世子......”
侯燕嬌發(fā)現自己一不小心說漏了嘴,急忙“呸呸”幾下,給自己找補,“害,就是去純看看,什么也沒做......”額......好像確實做了點啥,但總歸不是此君腦中的那些。
等等,怎么被帶偏了?!
“不是,你,你就那么信任段衡啊......真是問都不問???”
信任嗎?
江玉卿垂下眼睫,沒有說話。
應該是的吧。
不,不是應該。
是肯定。
也許是因為那座偏遠村鎮(zhèn),他布衣青衫,滿身風塵,卻星眸璀璨,容止有度。
也許是因為那場杏花微雨,他蟒袍玉帶,淵停山立,卻為她緩步徐行,舉臂拈花。
也許是因為那夜梆子聲響,他襟寒袖冷,發(fā)髻微蓬,卻語熱懷暖,舉扇習習。
也許是因為那年乞巧佳節(jié),他輕衣緩帶,環(huán)佩叮當,卻為她赴湯蹈火,燃放花燈。
......
太多太多的因為。
因為他很好。
比任何人都好。
所以越來越牽掛,越來越喜歡......越來越......
他卻不知道。
總是患得患失,誠惶誠恐,在情事上需索無度。
子觀其實......很沒有安全感啊。
有時候,她也忍不住捫心自問。
是自己表現的太不明顯了嗎?
把心里的那些情絲,織成綿綿的話語,統(tǒng)統(tǒng)披在他身上。
還不夠。
那些本來不能夠接受的,慢慢敞開心扉,一點點坦誠。
她想讓子觀知道,他對她好,她也對他好。
好在,時日久了,他似乎也一點點改變。
其實她一直都知道的。
知道他在無人時,皺緊的雙眉,冷漠的表情。
那次她為他送飯,透過層層冪離和重重門庭,看到他獨坐于案牘前,閉目沉思。
表情冷肅,猶如冰雕玉塑。
心神震動的瞬間,她想了想,還是轉身離去。
所以他只知道自己曾托巧兒轉送飯食,卻不知道在那之前,她曾凝目以視,洗耳以聞。
但他對自己的另一面諱莫如深,她便故作不知。
所以,那晚他醉酒放浪,她崩潰至此。
因為她感覺自己隱隱觸到了他隱藏的獠牙。
所以,知道師兄事情的時候,不是沒有震動,不是沒有憤慨,意外之情卻沒有如期而至。
等他回來的那個傍晚,她想了許多。
這封信從何而來,為何而來,是否屬實,目的在何,是不是子觀得罪了什么人。
最好的結果,當然是子觀回來以后,一臉莫名地指出,這封信,是憑空捏造,欲加之罪。
但信上的內容太真實,太冰冷。
就算她用再怎樣天衣無縫的語言麻痹自己,腦中也永遠有另外一個聲音告訴自己——
不要自欺欺人。
有一瞬間,她甚至忍不住想,把這封信藏起來,當做自己什么也不知道。
但這樣的想法實在對師兄太不公平。
而且她并不想將錯就錯,積非成是。
所以還是等他回來吧......等他自己否認、或者承認。
但可以確定的是,不論他有沒有做過這件事,她都會和他一起面對接下來的一切。
但前提是,她要他的坦誠。
沒想到最后是他先墮了魔。
一切的安排都被打亂,子觀更多的秘密被他自己的崩潰展現到她面前。
她應該感到害怕,為他如此多的謊言——從神秘的身份,到病態(tài)的愛戀。
可是沒有。
只是心疼,只有心疼。
一些平日里也因為羞澀而不敢傾吐的話語,沒有經過腦子,被一籮筐倒了出來。
她這才發(fā)現,
不論有意還是無心,自己都早已對他情根深種。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
有小朋友反應有些理不清楚時間線,所以我之后都會在章節(jié)開頭放一張時間線的圖片,幫助大家理解。(我發(fā)了以后發(fā)現怎么點不開大圖而且會影響正文格式??)
總的來說,過去的章節(jié)都在段衡醉酒強迫之前按照順序發(fā)生,現在的章節(jié)都在段衡醉酒強迫以后按照順序發(fā)生,過去的章節(jié)在寫到醉酒強迫以后會結束,之后就全部都是現在的章節(jié)。
筆力不足,功力太淺,但我會繼續(xù)努力,盡量將我腦海中段衡和江玉卿的故事告訴大家。
謝謝大家的不離不棄與支持建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