猝不及防的例假讓顧初九尷尬了好幾天,她躲在宿舍床上,面紅耳赤地回憶那晚沾在周謹南細長手指上的點點血跡,還有他難耐的喘、滾燙的身體,真是越想越羞恥。
顧初九翻身用腿根夾住被芯,整個人縮進被子里。鐵管的上下鋪不時發(fā)出“吱扭”聲,在四下無人的宿舍里極其怪異。直到她渾身冒出熱汗,才紅著臉從杯子里探出腦袋,深深地吸了口涼氣,躲在被窩里的黏膩的手指無人問津。
最難以自抑是情動。
顧初九再次醒來,三個室友都已經(jīng)回了宿舍。她住校沒幾天,比不得其他三個已經(jīng)朝夕相處半年的室友,她和她們維持著客氣相處的程度。好在顧初九也沒打算住校很久,不過是因為周長柏找到找到了她的住處,爾她這兩天又不好意思見周謹南,所以住校成了個折中之計。
但她已經(jīng)快一周沒見周謹南了,總這么別扭也不是個事,顧初九心里暗嘆,摸出枕下的手機翻開微信和短信,這幾天沒有一條是來自周謹南的消息。
她懨懨地把手機塞回去,抬頭看見爬上來的隔壁床室友。
室友剛鉆進被窩就一陣咳,咳完想起與她頭對頭躺著的顧初九,便抱著枕頭挪到床腳那頭,“初九,我感冒了,這兩天睡這邊了,小心別傳染給你?!?/p>
顧初九撐起身子看她,“你要是睡不習慣就還來這邊,我抵抗力很好?!?/p>
事不能做絕,話不能說滿。第二天一早,顧初九就鼻塞了。馬上考試周到了,現(xiàn)在課上都在劃重點,她也不敢翹,只好用保溫杯裝了滿滿一杯開水去上課??上]挨到午間下課,水已經(jīng)喝完了。顧初九搓了搓發(fā)涼的手心,這間陰涼的階梯教室把她的腳都凍僵了。
有人從后桌扔她桌上兩張暖寶寶貼,她回頭發(fā)現(xiàn)是高中的后桌林坤,今天竟又坐在她身后。
“謝了?!鳖櫝蹙判÷曊f。
林坤仍低著頭在書本上勾畫,看也沒看她。
顧初九不在意,轉回身拆開了一張暖寶寶,揉搓了兩下,里面的鐵粉就開始生熱,顧初九兩手一起捏住,手心終于有了熱度。
捂了一會,她把暖貼放到腿上,隔著打底褲傳出的熱源并不明顯,但總聊勝于無。手機突然震動兩下,她從兜里摸出來看,是話費清單提醒。這才想起來12月已經(jīng)是月末了,馬上就要過陽歷年了。
顧初九點開微信,周謹南的聊天框在置頂?shù)奈恢?,但上一條消息還是她那天去周宅前發(fā)給他的。
他最后也沒回。
顧初九點開朋友圈,發(fā)了條新狀態(tài)。
【感冒好討厭。】
僅周謹南可見。
夜已經(jīng)深了,顧初九在狹窄的硬板床上死活睡不著。她把這場失眠歸于感冒,雖然理由完全不成立。
手機發(fā)著贏弱的光,她低頭看自己午間發(fā)的那條朋友圈,底下0贊0評論,像個沒人在乎的小可憐。
撒嬌被人忽視,再看就顯得矯情可笑。
顧初九點下刪除,把手機關機塞到枕頭下。
第二天她醒得很早,腦子里還在糾結要不要去旁聽周謹南的課,她就已經(jīng)走到了那間教室門口。顧初九望著空無一人的教室,發(fā)現(xiàn)是自己來得太早了。
她走到第一排中間坐下,過了好一會開始有學生三三兩兩地來。直到上課前五分鐘,從教室外走來一個頭發(fā)發(fā)白的老先生,顧初九滿腹疑問地看他把課本放在講臺上,打開電腦調(diào)試投影儀。
設備似乎出了問題,有學生上講臺幫忙,顧初九繞到后門走出教室。她上了兩層樓,拐了三個彎,走到周謹南的辦公室門前。
敲了幾聲沒人開門,隔壁上班的老師從辦公室出來告訴顧初九,周教授前幾天已經(jīng)遞了向院辦辭呈。
顧初九一邊跑下樓,一邊給周謹南打電話,電話沒人接。她一口氣跑到學校門口,站在街上攔下一輛出租車。
她一路不停地給周謹南打電話,快到小區(qū)門口時,手機里提示她撥打的電話已關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