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昀步步逼近,他緊盯著方橋的腺體處,拿刀的手卻在抖,嘴里喃喃說著,“做omega有什么好的......”
青年的神情略顯癲狂,方橋神經繃成一條滿弓的弦,在極度的恐懼和失望下,陡然冷靜了下來。
他緊握的十指逐漸松開,緩緩問:“容昀,摘腺體一定很疼吧?”他沒有再后退,水一樣的眼睛包容地望著越走越近的青年,“你躺在手術臺的時候在想什么?”
容昀腳步微頓,咬緊了牙,眼里浮現(xiàn)水汽。
“是在慶幸以后不用再受信息素的影響,還是在開心不會有人欺負你了?”方橋輕聲說,“我知道你和明御不對付,但你不能否認,他不曾真正做過對不起你的事情,甚至于你能夠入主容家,也得益于他的幫助?!?
容昀大口且急促地喘息,被踩中了痛腳,臉色青白交加。
方橋深深嘆一口氣,“容昀,你說你喜歡我,可你卻把我當成一個實驗體,妄想通過摘除我的腺體來驗證你的理論,你的喜歡太自私了?!?
容昀手背青筋突起,猛地沖上前來,舉起了刀。
方橋躲也沒躲,烏沉沉地直視著他,“如果你能夠心安理得下手的話,我不會反抗?!?
“你不要以為我不敢......”
蜘蛛網似的淚水不知何時爬滿了容昀的整個臉龐,他的刀寸寸壓緊,抵在了方橋的腺體處。
只要他使力,omega的腺體就會被徹底破壞,方橋會變得跟他一樣,再也不受到信息素的波及。
摘除腺體后,容昀在床上躺了整整三天,頭痛欲裂,嘔吐不斷,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如此痛苦他也從不曾后悔過,可是方橋呢?
他能眼睜睜看著這世界上為數不多對他施以援手的方橋也陷入無限的痛楚里,一輩子像他一樣飽受折磨嗎?
不是這樣的......他只是想要方橋的溫暖為他停留而已。
刀尖已然割破了omega的頸肉,血液從細痕里流了出來。
容昀撞上方橋寡靜的目光,這雙眼睛里沒有畏懼、也沒有責備,亦沒有了溫柔與笑意。
哐當一聲,手工刀從容昀的掌心滑落。
容昀握住方橋的雙肩,淚流滿面,“你跟我走,我可以賣掉容家的股份,我們去沒有人認識我們的地方?!?
方橋打斷他不切實際的幻想,“這里有我珍視的家人、愛人,我哪里都不會去?!?
容昀在聽見愛人二字時目眥斤裂,“如果沒有江明御......”
“不要做這種沒有意義的假設?!狈綐驖M面冷然,“感情一事無關第三者,不論如何,你跟我都沒有第二種可能?!?
他狠了狠心斬斷容昀的所有念想,“你可以摘掉我的腺體,也可以把我藏到任何無人知曉的地方,但是容昀,這些都不能改變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