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淮帶池牧遙做的運動很簡單:打籃球。
可惜池牧遙不會,一舉難為了兩個人。
教了池牧遙一會兒,奚淮拍著籃球看著他陷入了沉思,似乎有些不知道該怎么教才好了。
奚淮長這么大,還沒遇到這么棘手的“學(xué)生”。
最終奚淮將球給了別人,帶著池牧遙到了一邊的操場跑道上問:“跑步你會嗎?”
奚淮已經(jīng)對他的運動能力絕望到了一種境界,問這句話的時候都格外沒有底氣。
“跑步還是會的?!背啬吝b強撐著回答,生怕奚淮就此放棄他了。
“跟著我來吧。”奚淮帶著池牧遙,和他并肩站在跑道上,說道,“你跟著我的動作做,跑一段距離就跳起來一下,像是要抓什么,竭盡可能將自己的筋骨抻開?!?/p>
奚淮說的同時對他做出示范動作來,他看得仔細(xì),認(rèn)真點頭。
他在合歡宗的時候挺能跑的,但是現(xiàn)實世界里的身體還不夠靈活,身體耐力也不行,跑一陣子就受不住了,別說跳了,能跑下來就不錯了。
奚淮只能走過來到他的后面推著他跑,到了后期他干脆開始求饒:“哎呀,我不行了……我歇一會兒,嗓子干……”
“運動講究持續(xù),你的持續(xù)時間不夠,達(dá)不到任何效果,現(xiàn)在只是做最基礎(chǔ)的運動而已?!?/p>
“循序……漸進……嘛……”池牧遙喘得不行。
“堅持二十分鐘就行。”
學(xué)校的塑膠跑道八百米為一圈,暗紅色的跑道上面畫著白線,不過由于走的人多,白線逐漸變淡了。
中間則是草坪,草坪上都是柔軟的假草,四季常綠,看上去沙紅色和翠綠亮色分明。
在夜里,操場會開著幾盞大燈,靠近領(lǐng)操臺的位置比較亮,靠近學(xué)校角落的位置則會陷入黑暗里。
這二人結(jié)伴在操場上跑了兩圈,便已經(jīng)引起其他學(xué)生的注意。
實在是這兩個人湊在一起太過違和。
學(xué)校里出了名的乖乖牌和奚淮這個惹是生非的主湊到了一起,似乎關(guān)系還不錯?
到了昏暗的地方,池牧遙干脆停住腳步,雙腳踩著跑道不再動了,用后背頂奚淮的手,耍賴道:“我不跑了。”
奚淮干脆破罐子破摔,松開手不推他了,看著他即將要倒下,趕緊又伸手扶住了他。
他跌進奚淮的懷里,后背靠著奚淮的胸膛,抬起頭來看向奚淮。仗著這里暗,旁人不仔細(xì)看看不清楚,他也沒有立即從奚淮懷里離開。
奚淮也低頭看著他,表情不善:“你要是堅持不了我就不教你了,簡直是在浪費時間?!?/p>
“我學(xué)的!”池牧遙趕緊強調(diào),“我肯定要加強體力,你那么能折騰,以我現(xiàn)在的體力受不住。”
“我?折騰?”奚淮納悶。
池牧遙趕緊站起身來,反省自己是不是說得有點過?
和一個17歲的男生說這個,的確不太合適。
“沒事?!彼麛[了擺手,沒解釋。
奚淮微微瞇起雙眼,眼神越發(fā)不善。
兩個人相對站在寂靜的跑道上,操場上還有零星的人在打籃球。
他們并不算熟悉,這么靜默下來后瞬間沒有話說了。
奚淮遲疑了一會兒,問他:“你為什么總來和我說話?我們不熟吧?”
“因為我想追你??!”
“……”
“你先別著急,我們熟悉起來了我才能表白的,你再等等?!?/p>
“不是……你先等等,我是男的。”
“我知道??!”
“我不是gay?!?/p>
“哦,無所謂。”
奚淮驚訝得難以淡定:“無所謂?!”
“對,反正你真香得都可快了。”
奚淮怒極反笑,看著池牧遙一臉的難以置信:“你、你怎么那么好意思?我就沒干過真香的事情!”
池牧遙依舊語氣平穩(wěn):“嗯,我知道的?!?/p>
“你知道什么?”
“我知道你嘴硬,但是香還是會香的。”
“我很欣賞你的自信,不過我們沒有可能,我不喜歡男的?!?/p>
池牧遙看著奚淮,竟然一點都沒有被拒絕了的難過,甚至有種可以原諒萬物的包容感。
當(dāng)初在洞穴里,奚淮也是讓他滾,整日里兇巴巴的,后來還不是恨不得在他身上扎根|不|拔|出|來?
他原地活動了一下身體,說道:“我不掰彎你,反正你會自己彎的。我休息好了,我們繼續(xù)跑吧?!?/p>
奚淮被他理所當(dāng)然的態(tài)度氣得語調(diào)升高:“我……我怎么就會自己彎了?!”
池牧遙卻跟哄小孩似的說:“好啦,別吼,走吧?!?/p>
“……”奚淮被噎得說不出話來,察覺出自己在被這小子牽著鼻子走。
晚自習(xí)下課后,奚淮總會和朋友在操場上打一會兒籃球。
最近池牧遙要參加一個物理競賽,被學(xué)校寄予厚望,便不能和奚淮一起鍛煉了,讓奚淮再次有了和朋友一起打籃球的機會。
他們一起打籃球時,旁邊總會零星坐著其他人圍觀,有些女孩子還會給他們送水。畢竟就算他們風(fēng)評不好,在學(xué)校里也是外形非常亮眼的男生,仿佛長得越“渣男”,反而越招人喜歡。
或許是聽說了這事,池牧遙還是來了,坐在看臺上格外醒目。
奚淮打一會兒籃球,朝著看臺看一眼。
松未樾則是湊過去感嘆:“這就是學(xué)神追人的兩不誤境界吧?”
只見池牧遙手里拿著一盞可充電的小臺燈,扶著它照著書本,認(rèn)認(rèn)真真地坐在看臺那里看書。
夜風(fēng)清涼,吹拂著他膝蓋上的書頁,月光在校園各處鍍了一抹銀色,他那里尤其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