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能進(jìn)來?
不會在林中迷失自己嗎?
就在他驚訝的時候,兩個人看到了奚淮的影子和他的影子疊在了一起……
顯然是在……接吻?!
伊淺晞看得一瞬間坐直了,看影子都看得津津有味的。
池牧遙趕緊伸手去擋住伊淺晞的眼睛,說道:“他、他一定是想殺我!”
伊淺晞一個勁兒地躲池牧遙的手朝著影子看,感嘆道:“殺你還得轉(zhuǎn)頭?他用嘴給你投毒呢?”
池牧遙的腦袋都要炸了!
聽聽,這是十幾歲小姑娘說的話嗎?她怎么這么早熟?!
伊淺晞還是不依不饒的:“就沖他這一口啃得這么狠,怎么的也得孝敬我們百來袋百味糧吧?”
“師姐!你、你……我們就此別過了吧!”
“嘿,還跟我恩斷義絕了?”伊淺晞看著他害羞的樣子直樂,又探頭去看影子,“哎喲,還沒完事啊……這個小龍人怎么這么膩歪呢?!?/p>
池牧遙恨不得將伊淺晞扛走,這個影子真的很讓人尷尬!
在看到奚淮的影子后池牧遙便開始坐立不安,每日都想著這件事。
現(xiàn)在林中的瘴氣越來越濃郁了,到了一種恐怖的程度,聚集在凈地的修者只要踏出凈地一步,便會逐漸迷失自我。
據(jù)觀察,迷失自我后未被幻術(shù)控制時,他們都會暴露一些東西,比如最向往什么,或者哪方面欲念更強(qiáng),那方面的欲念就會加倍到失控的程度。
比如癡迷修煉的人,會更加瘋狂地想要變強(qiáng)。
貪財(cái)?shù)娜藭寠Z別人的百物錦,好色的人會去襲擊女修者。
修者們都不想再踏進(jìn)林中,不想迷失自己,也不想暴露自己的本性丟了顏面。
知曉了這些的池牧遙突然想到明韶洛在失控的時候,別人都不攻擊,只攻擊他的樣子,她甚至還追到林中,害得他和伊淺晞走了那么遠(yuǎn),導(dǎo)致他們后來都出不去了。
想來明韶洛對他已經(jīng)恨進(jìn)了骨子里,明明他什么也沒做。
明韶洛的恨意,對他來說簡直就是飛來橫禍,避都避不過。
瘴氣的濃郁程度,讓修者們不敢踏出凈地半步,捕獵都需要用各種機(jī)關(guān),想盡辦法將獵物引進(jìn)凈地。
修者們也曾經(jīng)嘗試用了一些隔絕類法器,卻發(fā)現(xiàn)這瘴氣格外邪門,竟然能無聲無息地腐蝕那些法器,慢慢滲入。
就連傳音符這類通訊的法器都會迷失在林中,一張都未能成功傳送出去。
求救也因此無望。
眾人被困林中,孤立無援,猶如涸轍之鮒。
這種情況下奚淮是怎么進(jìn)來的?
奚淮強(qiáng)行進(jìn)入林中會不會有危險(xiǎn)?
這是明知有危險(xiǎn),還要往危險(xiǎn)里去,簡直就是一個癡人。
池牧遙想著想著心口都揪緊了,他猜到奚淮是為了他來的了,這種事奚淮做得出來。
擔(dān)心,又有負(fù)罪感,這讓池牧遙擔(dān)驚受怕了幾日,生怕奚淮硬闖進(jìn)林中會有什么事。
閑暇的時間,他還會在凈地邊緣處朝著林中張望,想要看看奚淮來沒來。
這幾日陸續(xù)又有人注意到了奚淮的影子,也認(rèn)出了他的身份,畢竟奚淮的龍角太有辨識度。
奚淮即將會到來這件事,也讓修者們議論紛紛。
他們之前都不太喜歡奚淮,畢竟是魔門子弟,性格也狂傲不羈,是最惹正派討厭的類型。
現(xiàn)在看到奚淮居然能進(jìn)入這里,他們不由得有些驚喜,想著是不是有了突破口,他們都能因此獲救。
“這個長龍角的,怎么日日與御寵派的小弟子在一起?”一人看著影子說道,很快注意到了不得了的地方。
其他人聽了,輕笑:“也不看看人家是誰,三界第一美人,之前就有苗頭了,現(xiàn)在看來啊……”
接著是意味深長的長嘆。
“可他們都是男子。”
“男子又怎么了?魔門子弟在乎嗎?”
池牧遙自然也聽到了,做了一個深呼吸。
這種根深蒂固的偏見很難改變,就算奚淮這些年里做了很多好事且高調(diào)留名,他們依舊沒有改觀。
魔門、魔門、魔門,兩個字就可以否定奚淮做的所有事情了。
他因?yàn)樵诰啪帕鹆?nèi)的經(jīng)歷,才終于被人高看了幾分。
不過,這些人對桃色的事情,還是有著鄙夷的態(tài)度。
一個男人,卻是三界第一美人,還被魔門弟子看上了,且被瘋狂迷戀,這是什么值得高興的事情嗎?
說出來都有些惡心。
伊淺晞聽完直罵:“說話陰陽怪氣的,你就應(yīng)該從這里出去,估計(jì)會和羅剎宗的人一樣不受侵害,因?yàn)槟闳钡拢 ?/p>
池牧遙自然要攔:“師姐你別這樣,他們素來喜歡嚼舌根,我們不給他們獵物就是了,他們可以靠舌根果腹?!?/p>
“對,吃著我們的,還議論我們,不要臉!”
那幾個人看到勢頭不對,趕緊道歉,現(xiàn)在他們還要依附于這兩人,不過池牧遙和伊淺晞還是對他們淡淡的。
讓池牧遙意外的是,尚未等到奚淮,大家先看到一個小稻草人堂而皇之地從叢林走進(jìn)了凈地。
它在眾多修者面前走過,還靈活地躍了起來,最終坐在了一處屋檐上,那么短的腿居然還能蹺二郎腿。
池牧遙也跟過去看這稻草人,知道是蘇又又來了,不由得有些緊張。
他怎么還在這里?
禹衍書等人持劍追著稻草人砍殺了一陣子,都未能成功。
稻草人手掌大小,動作干凈利落,靈活得很,在人群中穿梭游走,搞得眾人撞在一起,它卻輕松逃離了,非常難纏。
稻草人躍到了一座殘敗的雕塑頂端,突然變成了二十多歲的成人樣子。
一頭銀色長發(fā)披在肩膀上,他隨便攏了攏頭發(fā),將頭發(fā)束起來,問道:“就不能和平相處嗎?”
木仁首先反駁:“之前將我們傷成那樣,現(xiàn)在還想與我們和平相處?”
蘇又回答得十分無恥:“我本不想回來,可惜走到林邊了,卻看到你們暖煙閣的元嬰期前輩們把山給封了,封得那叫一個嚴(yán)啊,我都沒能出去,只能回來了。我傷你們一次,你們的前輩拘住了我一次,扯平了。”
“前輩們來了?”木仁十分詫異,不過很快察覺到了不對,“封了山?可我們還在里面!”
蘇又隨便扎了一個馬尾辮子,晃了晃頭,感受一下自己的辮子有沒有扎得太松,接著說道:“對,他們一時半會兒也處理不了這些瘴氣,但是瘴氣在蔓延,他們干脆犧牲山中所有人,這段時間布置了一個極其嚴(yán)密的封山大陣,只要瘴氣不再害其他人就行了?!?/p>
所以,并不是前輩們不知情,這么長的時間都不來救他們,而是前輩們干脆放棄了山中的人,先封住瘴氣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