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澤宗眾人可能是困獸,但也不是好欺負(fù)的。
這些天他們恢復(fù)了些許靈力,也能和暖煙閣以及其他門派抗衡一二。
暖煙閣沒想到卿澤宗能恢復(fù)到這種程度,也是被打了一個措手不及。再加上池牧遙突然改變法陣,讓他們沒有了輔助之力,可謂是雙重打擊。
修真界元嬰期修者的數(shù)量有限,頂端的大戰(zhàn)也都是以他們?yōu)橹饕獞?zhàn)力,現(xiàn)在兩方修者兩敗俱傷,似乎已經(jīng)沒有人再有出手之力了。
兩邊看似還有法術(shù)來往,卻已經(jīng)沒有最初激烈了。
平手。
僵持。
需要一個突破點。
只要一方能再出一個殺手锏,那么這場大戰(zhàn)就能分出勝負(fù)了,就看誰能絕地反擊了。
池牧遙在距離戰(zhàn)場適當(dāng)?shù)奈恢猛A讼聛?,看著那邊的天空嘟囔道:“虺?!?/p>
“嗯?”青狐祖宗不懂他為何突然說這么一個字。
池牧遙突然特別激動地問:“祖宗,您能對付幾名元嬰期修者?”
青狐祖宗被他突如其來的激動搞得莫名其妙,卻還是回答:“我自身斗法能力并不強,但是我能控制三名元嬰期修者為我而戰(zhàn),不過他們被控制的時候不太聰明,只有斗法能力,不會動腦子。好在廢了一個可以再換一個,實在沒有元嬰期的就換幾十個金丹期的,不過我不能控制尸體?!?/p>
也就是說,青狐祖宗的能力是控制修者,讓其他修者成為他的傀儡,就像在瘴氣林中控制明韶洛他們攻擊入山者一樣。
池牧遙點了點頭,召出金鐘護住他和青狐祖宗,接著站在原地嘗試召喚虺出來。
被壓制的只有奚淮和奚霖,但是他沒有。
他若是將虺召喚出來,再加上青狐祖宗,不知道能不能力挽狂瀾。
青狐祖宗看出他的意思了,蹙眉說道:“你沒有火靈根,這樣強行嘗試召喚虺恐怕會傷及自身?!?/p>
“情況緊急,我的斗法能力太弱了,只能用這樣的方法幫忙了。”
“你能改變法陣已經(jīng)幫了很大忙了?!?/p>
“我試試,不試試怎么知道?”
青狐祖宗雙手環(huán)胸看著他,提醒道:“那孽畜脾氣不太好,小心點別被它吃了。”
“嗯!”
池牧遙開始用手指掐訣嘗試,真的試了才發(fā)現(xiàn)了虺的排斥。
虺性烈且惡毒,絕非靈契良選,靈契者虛弱時還容易被虺反噬。但是如果真的能和虺靈契,也會得到極強的攻擊能力。
只要能克服前期的痛苦,就能得到巨大的收獲,這也是奚霖忍著那么大的痛苦,也要靈契虺的原因所在。
利弊只能自己權(quán)衡。
池牧遙感受到了燃及肌膚,燙及肺腑的炙熱感。
因為體內(nèi)沒有火系靈根,這種侵蝕感更強,仿佛血管里流淌的不是血液而是巖漿。
肺腑像是在被開水煮著,痛苦使他柔美的臉上都出現(xiàn)了猙獰的模樣。
池牧遙不受控制地發(fā)出低吼聲,煎熬感讓他身體不受控制地發(fā)顫。
青狐祖宗還是看不下去了,伸手搭在了池牧遙的肩膀上,往池牧遙的身體內(nèi)注入靈力,協(xié)助他一同控制虺。
這種未曾靈契,強行召喚虺的痛苦怕是比奚霖當(dāng)年承受的還要多。
體內(nèi)的力量不受控制,鹿角干脆顯現(xiàn)了出來,無法再隱藏。
鹿角在他的額前出現(xiàn),頂?shù)袅怂尼∶?。透明的鹿角?nèi)銀色的靈力流光都在放肆亂竄,可見此刻池牧遙體內(nèi)靈力的混亂。
早知道就多雙修幾次了!
他的確可以打開奚淮認(rèn)主的萬寶鈴,就連疏狂也會回應(yīng)他的召喚,但是虺這個級別的還是有些困難。
雙修真的是……需要用時方恨少!
奚淮受了很重的傷。
他看了一眼身邊其他的前輩以及自己的父親,他們都傷得很重,此刻只剩一口氣在前面堅持著。
有醫(yī)修幫他們修復(fù)傷口,可惜效果有限,不像池牧遙那般迅速。
外圍有其他的前輩還在苦撐,若是撐不住被暖煙閣殺過來,他們只有束手就擒的份。
他的額前在流血,血流下來進(jìn)了眼睛里,讓他左眼有些睜不開,他竟然沒有力氣去擦。
他已經(jīng)做出最大的努力了,可結(jié)果還是這樣,他努力了這么久,能做到的只有讓暖煙閣和其他門派也死傷慘重。
蘭艾同焚,不知道是不是他們想要的結(jié)果。
奚霖突然笑了起來:“今天就算老子死在這里,也有那群牛鼻子陪葬呢,不虧了!”
樽月宮宮主跟著笑道:“他們也打不動了,現(xiàn)在只有壓制我們的那幾個還在念咒呢?!?/p>
奚霖突然問奚淮:“剛才那個法陣的變化,是合歡宗的兔崽子搞的?”
兔崽子?
對兒媳婦也沒什么好稱呼。
不過此刻他也懶得計較了:“嗯,應(yīng)該是的?!?/p>
“不錯啊,挺有門道的,可別跟著死了。他要是聰明點藏好了,等你死了還能再找其他的道侶……”
奚淮嘆氣:“我覺得我說話不中聽這點可能是隨了你?!?/p>
“我是肺腑之言!”
奚淮突然一陣難過。
如果他死了,池牧遙一定會哭得很慘吧。
一定會的,池牧遙本來就愛哭。
幸好沒搞那個依附于他的法子,不然池牧遙還得跟著他一起殞落。
也不知他死了以后,池牧遙會不會真的去找其他的道侶,如果真找那個禹衍書去了,他估計會氣得墳頭地震。
就在他難過的時候,突然聽到了一聲龍吟,這讓他心口一顫,當(dāng)即抬頭看過去。
在場其他重傷聚集在一起的人也都萬分驚訝,跟著朝著天空看過去。只見虺如游蛇,桀驁里帶著不甘,不情不愿地飛到了天際,朝著他們而來。
它的背上載著一個人,那人一身粉衣,覆著桃花面,額頭有著鹿角。
虺在空中飛行時沒有屏障,導(dǎo)致那人的衣袖被風(fēng)吹得猶如旗幟飛揚,身后是西風(fēng)伴著殘陽,一片片晚霞逐漸蔽日,漫天黃沙遮不住的昏紅天際。
烈烈戰(zhàn)火中,黑龍突降,粉衣臨世,為令人觳觫的戰(zhàn)場染了一抹溫柔。
或許再過幾十年或者上百年,奚淮都會記得這一幕。
他的阿九在他危難的時刻御虺而來,猶如天神降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