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打聽一下,褚瑋倫祖籍是哪里,馬上趕去他祖籍,把他的妾室郭氏辦了?!?/p>
“是。”
李懷瑾交待的人當(dāng)日下午便打聽到褚瑋倫的祖籍是江陰縣某村,當(dāng)即出發(fā)前往。
褚府里,二姨娘與三姨娘不忿褚瑋倫重嫡妻嫡女,兩人商量好,要使計讓褚瑋倫招回郭氏。
這晚褚瑋倫還是宿在褚陳氏房中,夫妻兩個這些日子頗恩愛,褚瑋倫寶刀未老,兩人大戰(zhàn)了三百回合方停,迷迷糊糊正欲入睡,外面?zhèn)鱽砥鄾龈呖旱目蘼暋?/p>
“什么事?”
“老爺,是三姨娘來了。”
發(fā)生什么事了?褚瑋倫與褚陳氏急忙穿衣下床。
“老爺……”三姨撲到褚瑋倫懷中,放聲哭道:“老爺,妾方才做了個夢,夢見四妹妹死了,樣子好慘,她的手腕在不停地冒血,地上淌了好多血,暗紅暗紅,四妹妹的臉上閃著青綠色的光……”
燈影閃爍,褚瑋倫的臉隨著三姨娘的描述變得慘白。
褚陳氏有些不知所措,她長年容讓慣了,方偷得幾天好日子,心里自然不想褚瑋倫再把郭氏招回來,只此情此景,褚瑋倫明顯意動了,她不知說些什么挽回好。
三姨娘訴說了許久,蹭了蹭褚瑋倫,后退半步抽泣著道:“擾了老爺和大姐,妾真該死,妾告退?!?/p>
一語未畢,外面?zhèn)鱽碚f話聲,二姨娘來了。
“三妹妹,你怎么來了?老爺,妾好害怕……”
“怕什么?”褚瑋倫的臉色有些沉暗。
“老爺,妾夢到一座山,山上光禿禿的,有一座新墳,上面烏鴉盤旋,叫得甚是難聽……”二姨娘邊說邊拿帕子擦汗,心悸不已地拍拍胸脯。
兩人夢到的若是一樣,褚瑋倫許還會生疑,如今聽了不止不生疑,還拿到一起印證,越想越覺得,是郭氏要死了或是已經(jīng)死了,不覺心中慘痛。
“好奇怪,我今晚也做了個不祥的夢,夢見四妹妹死了……”三姨娘在一邊小聲對二姨娘道。
“??!難道我夢見那個新墳包是四妹妹……”二姨娘說了一半摀住嘴,驚恐地看三姨娘。
“不是不可能的,三小姐突然就去了,這做娘的……”三姨娘小聲抽泣。
褚瑋倫坐到椅地上,雙手扶著椅把,越收越緊。心內(nèi)思潮翻滾。想著郭氏如花似玉的一個女兒突然去世,又被自己貶去那么一個地方,想不開自絕也不定,或是重病在身都是有可能的。
想像著郭氏的種種苦楚,褚瑋倫喉頭越來越苦,幾乎忍不住想馬上跑回故里看望郭氏。
褚陳氏看褚瑋倫神搖意動,暗自驚怕,左思右想,開口道:“老爺,錦兒這些日子越來越有主見了,不若請她回來,聽聽她對二妹妹三妹妹做的這兩個夢的見解?!?/p>
褚陳氏這話說出來,二姨娘三姨娘面上神色雖沒大變化,心中卻又驚又憤,褚瑋倫臉色霎地變得很難看,褚明錦被休一事,他還沒告訴褚陳氏和蘭氏,想起馮丞斐下休書,焉知不是記著郭氏與郭從炎誣陷之事,心頭對郭氏的愛憐消退,恨怒又起。
褚瑋倫沉下臉喝道:“都回去,三更半夜一驚一乍的,做個夢也大驚小怪?!?/p>
二姨娘三姨娘吶吶告退,出了上房后,二姨娘憤憤地道:“老爺開始明明著急擔(dān)心不已,大姐一抬出大小姐,他就變了臉,一點(diǎn)不念舊情。”
“那倒未必。”三姨娘搖頭,小聲道:“一次不在意兩次不在意,三次就慌了,咱們再加把勁?!?/p>
“嗯,你說,四妹妹回來了,重新得寵后,會幫著咱們嗎?”二姨娘有些拿不準(zhǔn),這么下力氣把郭氏弄回來,會不會賭錯了。
“再壞也不過如此罷?!比棠镙p嘆,心中盼著郭氏回來后,還如以前郭氏得寵時那般,褚瑋倫每月能進(jìn)她們的院子一回兩回。
用不著等到二姨娘三姨娘再接著耍手段,天亮?xí)r故里那邊來了人報信——郭氏重病,懇求褚瑋倫給她回京,臨死前見上一面。
若是只有二姨娘三姨娘的夢,或只有郭氏的求情信,褚瑋倫還不會松動,兩樣湊在一起,褚瑋倫再忍不住,
把商號里的事情安排了一下,褚瑋倫即往故里急趕而去,信王府的人因不識路,一路打聽,比褚瑋倫早走了一天,卻落在褚瑋倫后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