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怕?!编嶁鹤哌^去,輕輕地握住李懷琳朝自己伸出來的手。
“你們……你們……”鄭建業(yè)雙眼血紅,鋃鐺一聲,墻上的寶刀出鞘,直逼李懷琳脖頸。
凌厲的刀鋒閃爍著青色的光芒,光芒耀目森冷,刺傷了李懷琳的眼睛。
“哥,你做什么?”鄭怡春驚呼一聲,朝鄭建業(yè)撲去,要撞開他對著李懷琳脖頸的大刀。
鄭建業(yè)不備,武人的本能反應(yīng)使他刀鋒一轉(zhuǎn),對著鄭怡春的脖頸落了下去。
‘怡春……”
尖銳的驚恐的嘶喊伴著刀刃刺穿**的聲音響起,鄭建業(yè)倒在血泊中,一雙眼瞪著渾圓,死不眠目。
變化在電光火閃間,李懷琳措手不及意料不到--他只是不想鄭怡春受到傷害。
看著自己的雙手,李懷琳嚇得抖顫:“怡春,我不是故意,我怕他殺你,我不知道抓著他的手往回一揮會殺了他,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
知道不是故意的,孔猛有力的兄長,操慣大刀的兄長,怎會不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李懷琳的對手,李懷琳那一瞬間的曝發(fā)是因?yàn)槭裁?,明白這一點(diǎn),鄭怡春悲從中來,撲到鄭建業(yè)身上放聲大哭。
耳邊隱約傳來的頌經(jīng)聲和眼前遍地鮮血都在提醒她,太尉府絕后了,只剩她一個(gè)姓鄭的了。
若她不生在金玉簪纓之家,不嫁與帝皇為妻,就不會遭遇接二連三的血腥和殘暴。
殺李懷琳替兄長報(bào)仇!
不!她下不了手。
現(xiàn)在怎么辦?兄長已布置了人安排了一切,要起事嗎?能有多少勝算?
“懷琳,我哥都安排好一切了,咱們……”
“怡春,咱們不起事,行嗎?”李懷琳打斷鄭怡春的話,身體還在顫抖,可目光是堅(jiān)定的。
“不起事?成王敗寇,皇上和新皇不會放過咱們的。”鄭怡春無力地低喃。
“不,我想,咱們可以想個(gè)不起事,又保全自己的法子。”李懷琳搖頭,顫抖著的身體慢慢鎮(zhèn)定了下來,“怡春,舅舅今日要起事,就像你說的,方相和馮丞斐不可能想不到,他們做出一點(diǎn)防患都沒有的樣子,只怕是有侍無恐?!?/p>
“你的意思是?”
“我覺得,相爺說不定是做了圈套要誘舅舅落入圈套?!?/p>
“我也這么覺得,可是,今天已安排好一切卻不起事,以后太尉已死,我……我指揮不了軍隊(duì),你對這些也……咱們就徹底敗了……”
“咱們可以主動(dòng)向方相和馮丞斐示好,化干戈為玉帛。”李懷琳飛快地說道:“舅舅已經(jīng)死了,無可挽回,咱們先捂下這個(gè)消息,我馬上去找方相和馮丞斐,就跟他們說,舅舅要起事,我不同意,我愿意與他們合作,殺了舅舅,不再與他們作對,我也不跟他們爭皇位了,只求他們不要斬盡殺絕,保證我們倆平安無事?!?/p>
“馮丞斐和方廷宣不會相信,也不會答應(yīng)的。”鄭怡春無力地?fù)u頭,鄭家與馮丞斐仇隙那么深,馮丞斐怎會相信。
“不,能兵不血刃解決問題,他們肯定更愿意,只需讓他們相信我的誠意即可,我會說一個(gè)我無顏面對天下的秘密給他們知道?!?/p>
“你……”鄭怡春白皙的手指直指李懷琳,嘴唇哆嗦說不出話來。
“嗯,我要告訴他們,我喜歡你,我愛你,我殺舅舅與他們交換,要求他們想個(gè)萬全之策,給我?guī)е汶x宮,遁跡民間?!?/p>
“哈哈哈……”鄭怡春哈哈大笑,淚流滿面,道:“如此一來,方廷宣和馮丞斐就不可能再追殺我們了,一個(gè)與兒子私通的皇后,一個(gè)愛上母后的皇子,為天下人所不恥的人,再也威脅不到龍椅上的人了?!?/p>
“母后,母后你別生氣了,你若是不愿意,那咱們就起事,我聽你的……”李懷琳惶恐得掉淚。
“不,我不生氣,我只是傷心,我哥為我盤算半生,到頭來,我卻用他的命來保全自己?!编嶁汉菽四I,揚(yáng)起頭,道:“你說的不錯(cuò),其實(shí)今日即便起事,我覺得也成功不了的?!?/p>
“母后不反對?”李懷琳收了淚,驚喜地看鄭怡春。
“你叫我什么?”
“怡春,娘子?!?/p>
“嗯,傻瓜,整理一下儀容,快去吧,別給方廷宣和馮丞斐看出來太尉已經(jīng)死了。
“嗯,我知道,這是我與他們談判的資本。”
李懷琳的衣裳都是血,回泰王府換來不及了。
“我去拿一套易理沒穿過的衣裳給你,你們身材差不多。”
“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