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兒再不好,是從小疼大的,褚瑋倫不舍得打褚明錦,打蘭氏卻不手軟,見褚明錦死護(hù)著蘭氏不給打,一時間怒不可遏,正想讓人拉開褚明錦,家人來報,侍郎府來人。
“老爺,家丑不可外傳?!倍棠锏吐暤?。
“還不快給我起來。”褚瑋倫小聲喝道,把手里的藤條遞給奉家法盤子的家人,微一歪頭示意閃避。
侍郎府派來的是兩個非常體面的婆子,那穿戴都趕上一般人家的正室夫人了。
“我家老爺方才嘗了廚下剛做的碧玉羹,覺得甚好,命老婆子送一盎過來給夫人品嘗?!币黄抛优跎弦粋€托盤,盤里擱著一個白粉定窯瓷盎,翠屏上前接過。
“我家老爺說暑日熱,送一對白玉涼枕與褚老爺褚夫人……”另一個婆子奉上一對白玉涼枕。
侍郎府這回不只送東西給女兒,連自己夫妻都念到,又在這節(jié)骨眼送,褚瑋倫滿眼疑色看褚明錦,難道女兒這么晚回府,是跟女婿在一處?女婿怕她回家晚了被責(zé),故此給送東西來,要給她解圍之意?
可!他們是明媒正娶拜堂成親了名正言順的夫妻,想在一起,把人接回去,日夜廝混也沒人阻攔的,這般偷偷摸摸,卻是為何?
“這幾日閉門反省,不得再踏出家門一步?!瘪椰|倫怒哼了一聲,對褚明錦下了禁足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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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丞斐不知相思為何物,卻著著實(shí)實(shí)害上相思病,侍郎府成了沒有主人的空殼子,他吃住都在竹林小舍中,每日焦躁地盼著褚明錦到來,做什么聽到什么,都能與褚明錦聯(lián)想到一塊去。
夏日炎長,靜夜寂寥,馮丞斐摟住被子緩緩磨蹭,低聲嘆氣:“誰叫你新婚翌日要把人送回去,活該?!?/p>
這天夜里,馮丞斐做了個夢,夢見褚明錦眼帶桃花,神情迷醉淫靡握住他的那一根物事。
“格非,這是什么東西,好奇怪!”褚明錦潔白纖美的手勾描著莖身上的血管,筆法工整,無比耐心,指甲作筆尖輕輕劃弄,馮丞斐被那細(xì)若游絲的疼痛折磨得呻吟出聲,待到褚明錦描摹上飽脹的龜頭,在那艷紅的蓮瓣上繪脈絡(luò)時,馮丞斐的呻吟帶出嘶啞的破音,褚明錦畫完,馮丞斐累積沖撞了多時的黃白濁液沖破了禁錮,一股腦激射而出……
“?。 瘪T丞斐暢快地叫了一聲,一下子從美夢中醒來。
被子底下潤濕潮糊,疲輕的一物躺在粘液中,有些兒可憐巴巴。
空氣中彌漫著慵懶的靡淫氣息,馮丞斐沒了睡意,下床扯過一件外袍,隨意披到身上,打開房門踱了出去。
天邊一彎孤月虛無縹緲,朦朦朧朧,褚明錦巧笑嫣然光華流轉(zhuǎn)的面容從馮丞斐眼前倏然閃過,又飄逝無影,耳邊像是響起了清冽如同冰雪珠玉的聲音,馮丞斐想要去側(cè)耳傾聽,卻又什么也沒有了。
渾渾噩噩之中,孤寂的那一彎明月隱進(jìn)云層,四周陷入無盡的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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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樂宮明光殿,莊嚴(yán)寬敞的殿堂中,巨大的雕漆盤龍大柱佇立著,昭示著至高無上的尊嚴(yán)和權(quán)力,碩大的鎏金香爐里燃著龍涎香,裊裊上升的煙霧給大殿增加了不可逼視的威嚴(yán)和神秘,嵌寶鑲金雕龍御座上坐著夏朝光宗皇帝。
光宗頭上戴著高高的冕冠,身著厚重的黑色金絲繡龍紋織錦袍服,腰間束著黃金絲繡玉帶,不茍言笑的臉上眉間川字紋皺得緊緊的。
“格非,你剛才夸楊潤青的孝衣,提議內(nèi)廷置辦素衣,是為了幫褚瑋倫,是不是?”
“父皇,我……”殿中只有父子兩人,馮丞斐不再稱皇上。
“格非,你喜歡上褚家大小姐,是不是、”
年近五旬的皇帝臉上布滿歲月留下的風(fēng)霜,似一棵筋骨嶙峋的老樹。但是,眸子仍然精芒四射,威權(quán)逼人。
“的,父皇,孩兒想把明錦接回府,以后再不送回褚家了。”馮丞斐頂著冷冽的精光,毫不猶豫道。
“你!”光宗臉色鐵青,顯見心中怒火極熾。馮丞斐垂首,準(zhǔn)備聽他大聲呵斥。
“你不知道帝王有情愛,便猶如刺猬露出軟肋嗎?”光宗強(qiáng)壓住怒氣地道:“格非,你怎可將兒女私情置于大業(yè)之上?”
他的雙眉間隱隱有風(fēng)雷之勢,眼光如刀銳利無比。若是以往,馮丞斐不敢逆著他的,此時想著褚明錦,勇氣倍增,吸了吸氣,咬牙接著道:“父皇,明錦曾因我差點(diǎn)喪命,孩兒不想再負(fù)她?!?/p>
“一個女子而已,竟讓你忘了大業(yè),你就這點(diǎn)出息嗎?”
光宗看著馮丞斐,臉上現(xiàn)出失望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