挨著這幾處房舍的,剛才過來休息時聽帶路的僧人說過,都是貴人歇息之處,此時只怕沒有僧侶在那邊。褚明錦略一遲疑,往后山狂奔,慌不擇路,眼里無物,正好從鳳雙溪身邊奔過。
鳳雙溪但覺眼前一花,定睛細看,是一個身穿薄紗半袖衣,披著頭發(fā)沒命跑的窈窕身影,俊臉微紅,忙側臉避到一邊。忽而心頭一動,此女子如此狼狽,是不是遇到什么意外,看方向是從慈恩寺里跑出來了,褚大小姐今日來進香了,不會是她吧?
“褚大小姐,是你嗎?”鳳雙溪喊道。
褚明錦腳步驟停,她聽出鳳雙溪的聲音。
“鳳雙溪?!?/p>
“怎么是你?怎么如此狼狽?”鳳雙溪霎地變了臉色,急奔近前,雙手要按褚明錦的肩膀,又猛地縮回,大聲問道:“出什么事了?”
“先別說,快跑?!笨匆婙P雙溪,褚明錦有一瞬間心頭大定,轉念一想,肌肉男若是追上來,鳳雙溪也不是他的對手,又惶急起來,扯起鳳雙溪的袖子,急慌慌再度奔跑起來。
耳邊傳來齊整的喝喝聲,褚明錦腳下略頓,抬頭一看,右側不遠一處圍墻里面沙塵滾滾,應是慈恩寺僧侶的練武場。
“太好了,鳳雙溪,咱們快找門進去。”有那么多僧侶,不怕那肌肉男了。
‘站住,別進去?!兵P雙溪拉住褚明錦袖子,大喝道:“那里面都是男人,你這個樣子進去,像什么?”
褚明錦腳步遲滯,停了下來,看看自己的模樣,不覺紅了臉。
褚明錦不跑了,鳳雙溪也將眼前風光看了個清清楚楚,褚明錦穿著櫻草色盤金彩繡抹胸,大紅薄紗衣半掩半開,露出一痕雪脯,跑得快喘息急促,那一痕雪脯一顫一顫,優(yōu)雅美妙的脖頸滲著晶瑩的汗珠,脖頸上面,如花薄面如擦了丹砂般嫣紅,鉗壓在耳垂上的碧玉墜子打秋千般搖晃著,映襯得一席白面越顯得冰清雪潤,香薰玉琢,綽約風流婉轉處,令人只是觀之已酥麻如醉。
鳳雙溪情懷波蕩,褚明錦沒有注意到,看著自己的狼狽樣子,大嘆,這么個模樣給人看到,名聲就完了。
“鳳雙溪,把你外袍脫下來給我?!瘪颐麇\叫道。
鳳雙溪迷迷糊糊脫了外袍下來,褚明錦顧不得忌諱,飛快披了上去,,把頭發(fā)往前抹了抹,半擋住臉,問道:“你是怎么過來的,有沒有坐馬車?”
“沒有,不過山門前來的不少人看褚家小姐,多有雇馬車的,那些馬車還在那里等著,要雇一輛不難找。”
“好,咱們快下去?!?/p>
沒有多費事,鳳雙溪雇到一輛馬車,褚明錦上了馬車后,到底有些不放心三個妹妹,怕那肌肉男若不是褚府里的人所托的,三個妹妹或許有危險,推了推要跟著上車的鳳雙溪一下,道:“你馬上讓守著山門的和尚去稟報方丈,褚府派你過來傳話,請幾位小姐馬上回府,有急事。”
鳳雙溪面色再一次變了,問道:“褚家?guī)孜恍〗阌形kU?”
“是,你快些讓人通傳上去,勞煩你了,在此處看著,務必傳到話,我先回城了?!?/p>
“好?!兵P雙溪放下車簾,復又掀,摸出一塊碎銀給褚明錦:“這給你付車馬費?!?/p>
馬車進了燕京城,車廂外喧嘩熱鬧,褚明錦驚魂甫定,恍惚間還以為自己只是做了一場惡夢。
看看身上鳳雙溪的外袍,這么個樣子回府,若是被人撞見,事兒又不少。褚明錦掂了掂手里的碎銀,約有二兩,付了車租銀后,買一套半新不舊料子稍好些的衣裙也許不成問題。
“停,勞煩等一下?!毕破疖嚭?,眼看到經過一家當鋪時,褚明錦喊停了馬車。她要到當鋪里買套衣裙換下鳳雙溪的外袍。
馮丞斐這幾日渾渾噩噩,神魂離體,這日下午出了衙門后,也不坐轎子,在街上晃蕩著,忽抬眼看到穿著一件極寬大的男子外袍,長發(fā)隨意地在頭頂扎住,根本不化男妝的褚明錦,整個人呆住了。
那件外袍很寬大,褚明錦穿著它還要挽袍裾,那不可能是褚明錦自己的衣裳。
寶寶穿著別的男人的衣裳!馮丞斐被突如其來的發(fā)現(xiàn)震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