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夫人問他,自己與自己比,誰高誰下?馮丞斐一口茶幾乎噴出來,偏頭看著褚明錦微微一笑,漫聲道:“兄臺這話讓人好生難答,依兄所見呢?”
舒雅慵懶的靡麗語氣,卻并不讓人反感,只因眼前之人,容色秀美高雅,污濁之氣也因他而蕩滌一空。
褚明錦笑道:“在下沒見過馮侍郎,不過以李兄之貌,若是尚在馮侍郎之下,那馮侍郎,豈不是要羞煞神仙?傾倒世間所有男女?”
馮丞斐心道:羞煞神仙也許有可能,傾倒世間所有男女卻未必,至少你就沒被傾倒。
面對面坐著,又說了這么多話,馮丞斐很肯定,眼前之人是褚明錦無疑,她難道以為自己加濃了眉毛,抹了粉餅,稍為改變了聲音,自己便認不出來?
馮丞斐起了作弄之心,笑道:“在下與馮侍郎是沒法相比的,兄臺想必也聽過,馮侍郎有三絕吧?”
馮侍郎有三絕?褚明錦尚未聽說過,睜大眼看馮丞斐。
“馮侍郎有三絕,眼睛能攝魂奪魄,微笑間傾國傾城,妙手繪丹青絕筆。”馮丞斐朝褚明錦招了招手,傾身湊到褚明錦耳邊,低聲道:“其實,聽說,馮侍郎還有一絕,床技無人能敵!”
溫熱清新的氣息在她耳邊吹著,低沉的聲音帶著魅惑人的綿醇,柔軟的一物從耳垂擦過,帶起酥麻往身體里流竄,褚明錦下意識地后退,眼睛一眨不眨地看向馮丞斐。
馮丞斐的眼珠子黑得純粹,好像深沉的光芒四射的黑曜石,稍不自覺便會被吸進去,鼻梁挺直,肌膚不是特別白皙,溫潤細膩宛如玉石,卻又比玉石溫暖柔軟。
四目相對,片刻后,褚明錦笑了起來,調皮地湊到馮丞斐耳邊,壓低聲音道:“李兄,馮侍郎縱有四絕,卻不及李兄一絕?!瘪颐麇\略頓了頓,往馮丞斐耳洞里哈氣,忍住笑,加重了語氣道:“李兄的口技,相信是天上人間絕無僅有的?!?/p>
“你!”被調戲了,馮丞斐的耳朵瞬間紅了,然后是整個脖頸,眨眼之間,粉面也紅了,紅彤彤的似天邊的云霞,便是三春桃花,中秋之月,見了也要羞煞。
反調戲成功,褚明錦心情大好,哈哈大笑,從袖袋中摸出一塊銀子,掂了掂,足夠付賬了,朝柜臺一拋,丟下還在尋地洞的馮丞斐,悠閑地走出茶樓,揚長而去。
褚明錦的氣息還在鼻端盈繞,耳邊似還能聽到她清淺的呼吸,目光里還有她微挑的眉梢眼角,清澈的眼睛里那絲戲謔。
馮丞斐靜靜地坐著,心神有些激蕩。
回味著剛才那一絲暖熱的氣息,馮丞斐摀住那只耳朵,慢慢地,不只臉熱,心也火燒一樣的熱起來,一種奇妙的滋味,在他的胸腔里滋長,那是他從來沒有體味過的新鮮感受,讓人失控心驚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