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明濤也是忙事業(yè)的,江煙的事,他知道得晚。
知道的時候,他就立馬扔了一大筆錢,把熱搜壓了下去,連帶著禁了一些關(guān)鍵詞,雇了一群水軍,轉(zhuǎn)了輿論風(fēng)向。
大風(fēng)向是過了,卻也奈何不了小魚小蝦。
崔明濤是知道江煙狀態(tài)的,可他又聯(lián)系不到她,心里很不妥。
就注冊了個微博小號,給江煙發(fā)私信。
發(fā)了很多,但都沒有回應(yīng),他也不知道她看沒看到。
崔明濤忙了幾天,都是在公司過的夜。
他剛回到家,許千渺就貼心的給他煮了宵夜,她坐在他對邊,看著他吃。
崔明濤如鯁在喉,吃不出什么滋味。
他今天才查出,是他老婆,許千渺,在背后動的手腳。
他很想質(zhì)問她。
可他想起崔旭的話,想起是他錯在先,想起是他背叛了她一次又一次,就問不出口了。
不管誰是又誰非,他始終不能捅穿他們之間那層薄膜。
崔明濤視線落在了許千渺還不明顯的肚子上,說不出的神情。
他有孩子了。
他做什么都多了份牽掛,多了份責(zé)任。
他再渣,他也做不出拋妻棄子的事來。
只是他心底留了個紅色朱砂痣罷了。
許千渺有一下沒一下地?fù)嶂亲印?/p>
她做的不光彩,她承認(rèn)。
她實在是咽不下那口氣,總得讓那個女人嘗點苦頭,畢竟她從來不是什么大圣人。
更何況,這孩子來得剛好,讓她有了依仗。
是天在幫她吧,崔明濤背叛她,卻不能辜負(fù)她。
就像現(xiàn)在,他明明知道了一切,他也不會選擇戳破。
許千渺突然笑了,似心酸,似苦澀,又似憧憬。
那就好好過吧,好好過,她想。
......
互聯(lián)網(wǎng)的忘性大,遺忘不過也就幾天的事,這場風(fēng)波于大家而言,算是過去了。
可江煙忘不了,她過不去。
她連上網(wǎng)的勇氣都沒,微信,微博通通不碰,天天在家悶著,發(fā)酵。
直到有一天,她似是覺悟了,下定決心。
江煙在收拾東西,她打算去旅游,去很多地方,去很久。
她賺得的錢,劃出旅游經(jīng)費,也全部打進(jìn)了他爸媽的賬戶,夠他們衣食無憂到老到死。
她環(huán)顧這個家,最不舍的是那個吊椅。
她鬼使神差地走了過去,坐上去晃蕩,雙眸低垂著,看樓下。
隱約間,仿佛看到了崔明濤,他靠在車旁吸煙,瞇眼望向她這邊。
江煙唇畔彎了彎。
崔旭前段時間就開始上班工作了,今兒個過來,是替江煙打包東西。
他看著吊椅上的江煙,“留下來,不行嗎?”
“不行?!?/p>
“那等我休年假,再一起去?”
江煙還是搖搖頭。
兩人收拾得差不多,就一起出去吃晚飯,完了,散著步往回走。
夏天了,夜晚有風(fēng),那也是悶熱的。
并肩走在公園小路上的兩人,都微微出了汗。
他們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聊到最后,崔旭出其不意地說了句,“江煙,你知道我的心意的。”
江煙愣了,似乎沒想到男人這么直接。
她看了崔旭一眼,就被他炙熱的眼神燙到,她不敢再看,轉(zhuǎn)過頭,目視前方,說,“我知道?!?/p>
她知道,一直都知道,只是她給不了他想要的。
崔旭知道她心里容不下別人,也還是不死心的問一句,“那你有什么想法?”
江煙并沒有什么想法,她撩了一下頭發(fā),“友情建議,換一個?!?/p>
崔旭低頭笑笑,他說,“我等你回來?!?/p>
......
這一年來,江煙斷了所有人的聯(lián)系,沒有人能找到她。
她也的確是到處旅游,門檻踏破的,無人問津的,她都去了。
而她也定下了最后一個目的地—三亞。
那里的海很美。
那個晚上,江煙沒有回崔旭。
原因無他,她不會回去,他又怎么等得到她。
她不會回去了,也回不去了,從她的童年開始,從她愛上不該愛的人開始,從她決定來三亞開始。
這里的海的確很美,就連倒灌入她體內(nèi)的海水,也是溫柔的讓她沉溺。
她的身體在下沉。
她的意識在飄散,散落在海里,散落在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