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陳繹心下頜揚(yáng)起, 迎上聞人離的吻,唇舌交纏, 極盡纏綿。
一吻罷,呼吸全亂了, 陳繹心倒是真的嫌棄起這凡人的身體來了,否則他就能繼續(xù)和聞人離吻上很久很久了, 他喜歡這種唇齒相依, 極盡親密的感覺。
“阿離……”陳繹心喚著,音色已然不同, 他脖頸繼續(xù)揚(yáng)起,聞人離細(xì)碎的吻接連落下,不輕不重,他的呼吸也一同掃過他過于敏感的頸側(cè)肌膚。
“阿離, ”陳繹心又喚了一句,他摸摸聞人離的頭發(fā),手順著頭發(fā)鉆到聞人離衣服里,摸摸捏捏, 甚是喜歡這樣的手感。
“阿離真的懂嗎?”陳繹心不免又多問一句, 從聞人離的日常反應(yīng)來看, 再純情不過, 這突然就進(jìn)入到最后一個步驟,也不知他懂不懂了……
聞人離將陳繹心半抱而起,他的吻便直接從脖子胸膛換了位置,陳繹心倒吸口氣, 不敢再多撩撥了,但又片刻,他又嘀咕了一句,“我也給阿離含過花,所以阿離不虧的?!?/p>
“喂……”陳繹心一手撐在床鋪,一手抓住聞人離的頭發(fā),面色潮紅,似乎想要逃離這種讓人瘋狂的感覺,又似乎想要回應(yīng)些什么,他雙腿僵直得發(fā)酸,然后就把什么都交代出來了。
他臉黑了黑,他也沒想到自己會快得這么突然……
“阿容,”聞人離抬起頭,輕輕摸了摸嘴角,他眸中的微紅也更濃郁兩分,他繼續(xù)低頭親吻,吻一點(diǎn)點(diǎn)往上,對上陳繹心動情又糾結(jié)的眸光,他又一吻落在陳繹心的眉心。
“阿容可高興?”
“高興,”陳繹心應(yīng)著話,雖然對自己不大滿意,可面對聞人離的努力,他還是高興的,他的腳往上一抬,直接架在聞人離的腰上,他拉下聞人離的脖子,在他耳邊低語道,“我也想阿離高興?!?/p>
他對于誰上誰下倒是沒什么執(zhí)念,他只要他們真正在一起就可以了。
“我高興,”聞人離說著,他自己身上一樣被扯得亂七八糟的衣服直接不見,他們赤裸相見,陳繹心嘴角的笑容又明麗兩分,他又摸又親地輕薄人,聞人離也找到了合適的位置。
這個幻境很是真實(shí),任何感受都相當(dāng)真實(shí),無論是身體的顫栗,還是神魂的顫動,都讓他們體會到了什么叫魚水之歡,什么是世俗情欲。
木屋外的花田一如亂魔城宮邸里的花木,開始瘋長蔓延,便是木屋內(nèi)的地上也一朵朵花接連盛開,花葉爬上木屋,以木屋為中心,一片花海蔓延地開去。
陳繹心和聞人離在情欲的海洋沉沉浮浮,欲罷難休。
陳繹心倒是真知道自己是小看聞人離了,不說他三萬年歲月的閱歷,就是他此時比他強(qiáng)健的體魄,高深的修為,就夠讓他吃不消了,更不用說那足以讓人發(fā)瘋的耐力。
陳繹心的腳趾微微蜷縮起,全身上下泛紅,呼吸一慢一快,他手在聞人離身上撓啊撓的,可依舊沒有辦法脫離這種讓人發(fā)瘋的狀態(tài)。
“阿離,該好了吧……”雖說他不會受傷,可這種無處所依的感覺經(jīng)久了,也不是常人能忍受的事情。
聞人離低頭輕輕一吻陳繹心的唇,終于沒再繼續(xù)下去,比起陳繹心半昏迷的狀態(tài),他的興致才剛剛起來,可他也知道他不能再折騰下去,否則陳繹心真該受不住了。
他的吻繼續(xù)落滿陳繹心的臉頰,從額頭到一直脖子,再到落滿全身,他拉過紅被,將他們一同裹住,就這般躺著。
陳繹心并沒有直接就睡過去,他緩和過來便回抱住人,臉上的神色安定又美好,“這次婚禮不算,我們回魔宮要再結(jié)一次,再洞房一次?!?/p>
“好,”聞人離自然無不應(yīng),他輕輕拍著陳繹心,突然眸光一凝,他手往外一揮去,試圖進(jìn)入這傳承之地的幾人,直接被揮成了虛無。
陳繹心安睡一夜,再次醒來,他依舊在聞人離懷里,但他們已經(jīng)不在傳承之地的幻境里了,他和聞人離衣著完好,那一夜就和一場春夢似的。
陳繹心眨眨眼睛對上聞人離的視線,日常過于羞澀的聞人離沒害羞,他自己這嫩臉倒是紅了紅,但隨即他便看到聞人離臉頰上后知后覺爬上的紅暈,如此陳繹心便淡定了。
他抱住聞人離的脖子,在他的臉頰和唇上都印上一吻,“便是夢,對于我們來說也是真實(shí)的,阿離放心,我不會不認(rèn)賬的?!?/p>
“我會記得阿容的話的,”聞人離說著,親親抬起陳繹心的下巴,然后他主動給了一個纏纏綿綿的的吻,見陳繹心臉頰泛起如幻境中的潮紅,他才放過。
陳繹心聞言忍不住舔了舔唇,他體力上明顯是比不過聞人離的,可言語上他倒是一直要占上風(fēng),他仔細(xì)品味一下道,“阿離很甜?!?/p>
他本來不是這種黏黏糊糊的人,可對上聞人離他無師自通就這么黏糊起來了,可他喜歡,他愿意,又能有什么辦法呢。
他們又這般相擁了一會兒才站起來,陳繹心依舊沒有得到什么傳承結(jié)晶,可他眉心的虛影又比之前明顯上兩分,聞人離再次一吻,將之隱去。
他們走出矮門,四周卻比進(jìn)去之前多了些打斗的痕跡,焚天幽府真正開啟的時間未到,可已經(jīng)有各門各宗通過特殊方法,將一些天才弟子送進(jìn)來了,他們所為自然是傳承之地的傳承結(jié)晶。
結(jié)晶只有六個,算上百年前狩得的黑晶,陳繹心一人便占了三個,剩余三個也讓各門派弟子爭破了頭,還未必能有所得。
“焚天幽府存在時間太久,所以才有這可乘之機(jī),不過,阿容勿憂,你與他們不同?!甭勅穗x牽著陳繹心的手慢慢走,就和他們在魔宮里的花園散步一般,相當(dāng)悠閑。
“哦?”陳繹心倒沒覺得自己多有不同,除了他長得比一般人都好看了些。
“雖然你將功法轉(zhuǎn)嫁出去,但那時的烙印已經(jīng)留在你的神魂里了,你才是焚天幽府選定的傳承者?!背顷惱[心發(fā)生意外,否則再沒有人能得到真正的傳承烙印。
甚至,聞人離懷疑之前針對陳繹心神魂的上古咒術(shù),或許還與這焚天幽府的傳承有關(guān)。
“哦,”陳繹心點(diǎn)點(diǎn)頭,倒沒表現(xiàn)得多高興,他另一只手摸了摸脖頸上的玉佩,總覺得云崖子抹去他記憶里的,還有什么特別重要的事情,而這一部分事情,就是聞人離也無法知道。
“阿容的體質(zhì)的確有些特別,我也沒有見過?!?/p>
活了三萬年,聞人離見過的人,經(jīng)歷的事情很多很多,可至今他未見過陳繹心這種特殊體質(zhì)的人,甚至一些古書上也未有記載。
“可是有什么不好?”
陳繹心偏頭問向聞人離,如果不是有什么憂慮,聞人離不會這樣特意提一提的。
“還不知,不過等我們雙修時,我可以為你好好看看。”
聞人離說著對上陳繹心的視線,莫名紅了紅臉頰,他說這話時明明沒有多想其他,可對上陳繹心的眸光,他大概也跟著想入非非起來了。
聞人離還未詫異清楚自己的轉(zhuǎn)變,陳繹心一個香吻便印在他的臉頰上。
“阿離真可愛?!鼻奥访CN粗?,可聞人離陪伴在他身側(cè),陳繹心就有一種什么都不需多想的感覺。這種被人寵著護(hù)著的感覺,很特別,很美好。
他們繼續(xù)向前走去,卻是來到了陳繹心萬分眼熟的索橋前,聞人離就是在這里為他散盡靈體和魂體的,他大概也是在這里被云崖子強(qiáng)行抹去了部分記憶。
可記憶消失,那時遺留的悲慠始終未從他心間散去,他握住聞人離的手稍稍緊了緊,唇瓣微張,想說什么,但最后還是沒選擇開口。
和百年前一樣,這里他必須去。理由也一樣,他也想有一日能庇護(hù)聞人離。
聞人離一點(diǎn)眉心,他的靈體樹苗纏在了陳繹心脖頸的項(xiàng)鏈上,他們又相攜一會兒,聞人離才放開了陳繹心的手,“我在這里等你。”
他對上陳繹心的眸光,將人往懷里帶了帶,“我保證?!?/p>
百年前的事情絕無再發(fā)生一次的可能。
陳繹心回?fù)砹艘幌侣勅穗x,他從聞人離懷里退出,手再次摸上脖頸上的項(xiàng)鏈,狠力一拽,便將項(xiàng)鏈抓在手心,他將小樹苗放到肩頭,然后抓著項(xiàng)鏈紅繩的兩端,環(huán)過聞人離的脖頸給他系上。
“我身上沒什么好東西,希望阿離不要嫌棄。”
陳繹心這個“不要嫌棄”,還包括他送錯過人,讓聞人離不要嫌棄。
聞人離捏著墜子神色似有遲疑,陳繹心對他輕輕一笑,便帶著小樹苗往索橋走去了。
他知道聞人離的遲疑并不是因?yàn)橄訔墸且驗(yàn)樗肋@個墜子對陳繹心來說意味著什么,它大概相當(dāng)于聞人離靈體和魂體一般的存在,雖然沒有靈智,可陳繹心來說,等同于另一條命。
他給聞人離系上這個玉佩,就表示在危難之時,能用這條命換聞人離的命。
“阿離想給我最好的,我只能給阿離我僅有的了?!?/p>
陳繹心說著輕輕摸了摸探過根須的小樹苗,他偏頭過來,小樹苗遲疑片刻,便自己把花苞送過來讓陳繹心親了。
陳繹心瞇了瞇眼睛,笑得分外燦爛。
他逗著小樹苗,眸光也往四周看看,倒不覺得陌生,在這中央宮殿里的記憶,云崖子不至于動太多手腳。
這里看似只有一個宮殿,幾扇進(jìn)出的門,可其實(shí)是個巨大的迷蹤陣,并沒有那么容易進(jìn)到真正的傳承宮殿里。
一回生,二回熟,陳繹心進(jìn)進(jìn)出出的速度極快,他眸光四處看著,眼睛突然一亮就往一扇門步入,但腳步才抬起,他又變換了一個方向。
他走入一個門中,然后快速跑了起來,隨即又變化幾個門,他突然停住腳步和一個人正面撞上,“周琰!”
小樹苗提醒他,他們身后有人跟著,陳繹心又怎么會給跟蹤的人帶正確的路呢。
“繹兒,”周琰身形不動,臉上浮現(xiàn)慣常的微笑,一如陳繹心第一次見他時的親切,可那時候是真親切,現(xiàn)在就未必了,他們的朋友之誼早就變質(zhì)了。
“不枉你在焚天幽府陪了我十年,今日可有所得。”
他在焚天幽府尋找魂魄的時候,周琰來此勸過他,甚至陪著待了十來年的時間,看樣子那十年里,周琰在焚天幽府也有所得,否則不會躲過聞人離的感知,這就進(jìn)到中央宮殿里來了。
陳繹心說著腳上的鈴鐺輕輕一晃,他就移步到另一扇門前,他依舊是凡人,可擁有傳承烙印的他在這個焚天幽府里,可就不是一個凡人那般簡單了。
陳繹心手一撈將要躍出的小樹苗抓在手心,送到唇邊安撫一吻,便將它塞到懷里。
“在這里不用阿離為我出手?!毙涿缦啾嚷勅穗x的人體和魂體,修為弱上許多,陳繹心根本舍不得他被周琰傷到。
而這舞他既然學(xué)了,豈有不用之理,何況這還是用來殺人的舞。
周琰面相上看只有三十來歲,可其實(shí)他有兩百多歲了,陳繹心九歲初到玉鼎宗,就是周琰照顧的他,大師兄和小師弟,陳繹心一直以來對他的觀感都不錯。
但人心要變,誰能阻止,昔日情誼在他設(shè)計他時,便已不見,再見就是你死我活的時刻。
陳繹心左腳踝的鈴鐺不時響起,六只靈氣凝聚成的冰藍(lán)色玄鳥便伴隨在他四周,周琰每想靠近,便被它們逼退。
“繹兒再見我,便要為我一舞,著實(shí)……喜出望外?!?/p>
周琰看著陳繹心眸中劃過些許癡迷之色,他不再試圖上前,他退后兩步,想要從言語上打擊陳繹心,“繹兒……”
“周琰,你真惡心?!?/p>
陳繹心的動作緩緩收回,六只靈力玄鳥突然調(diào)轉(zhuǎn)方向,向著陳繹心本人飛去,一陣靈光淹沒,周琰疾步上前,半點(diǎn)陳繹心的身影和氣息都尋不見了。
這舞即便威力再大,他一個凡人要?dú)⒁粋€金丹真人也和蜉蝣撼樹沒有區(qū)別,可用來分散周琰注意再乘機(jī)離開還是足夠的。
“阿離不用生氣,等再見他,我便把他眼睛挖了?!彼惱[心的舞豈是那么好看的,周琰看了,眼睛就也別想要了。
他們又繼續(xù)進(jìn)進(jìn)出出幾扇門,然后便進(jìn)入到一個藍(lán)光四溢的宮殿,陳繹心徑直走入到一個看不清楚面容的石像前盤坐而下,便算開始參悟了。
他在中央宮殿里耽擱得越久,在外聞人離越艱難,所以他不能分心。
陳繹心參悟的石像在這傳承殿堂里一同有六座,陳繹心當(dāng)年便是這樣一座座參悟過去,但他當(dāng)時只憑借傳承結(jié)晶進(jìn)來,得到只有六分之一的傳承。
現(xiàn)在他擁有傳承一半的傳承烙印,聞人離在外還會繼續(xù)為他送來傳承結(jié)晶,他必然要得到完整的傳承,才不枉這百年蹉跎。
陳繹心全心參悟的時候,小樹苗從他懷里探出,他的根須輕輕蹭蹭陳繹心的臉頰,然后才躍到地上,他的花苞再往陳繹心身上一碰,原本席地而坐的人在視眼和靈識的感知中,便消失不見了。
小樹苗從傳承殿堂一跳一跳地走出,靈體靈力一轉(zhuǎn),一個三四歲模樣的小娃娃靈身便成形了,這是聞人離這次醒來之后,借陳繹心處得來的陶罐子成長些許才得以化形的靈身,可沒想到真只化形成了小娃娃模樣。
墨綠色的衣裳,翠綠色的頭發(fā),眉心一點(diǎn)褐色,一雙眸子卻也是墨綠色,澄凈剔透,好看之極,再加上偏圓的頰肉,紅紅的唇,雪白的齒貝,這就是一個粉雕玉琢的仙童。
他神色雖然過于老成了些,可一點(diǎn)都不影響這幅模樣的可愛。
聞人離看看自己,面色浮現(xiàn)了些許的僵硬,可那肉肉的臉上,讓這僵硬變成了討喜,他又往后看了一眼,然后便往陳繹心困住周琰的地方走去。
陳繹心對這傳承之地熟悉,聞人離也不例外,他對它的探索不下于他的漓傀魔宮,甚至他進(jìn)出不用那般遵守這里的規(guī)則。
周琰在世俗中是一皇子,他十二歲進(jìn)到玉鼎宗,因?yàn)閱戊`根資質(zhì),他和陳繹心一樣,一進(jìn)到宗門就被云崖子收為了弟子,地位超然,一直受玉鼎宗中低階弟子的仰慕和敬重。
從氣質(zhì)上說,周琰確實(shí)是仙道中人,飄逸無塵,即便被困在迷蹤陣中進(jìn)退不得,也不見煩躁,更無半點(diǎn)頹喪之色。他一點(diǎn)都不敢小看他這小師弟,到如今也還是。
若非怕驚動閉關(guān)的云崖子,他當(dāng)初是不想放陳繹心活著回到鎮(zhèn)海陳氏的,這不,不到一年半時間,他的小師弟便又能在他面前言笑晏晏,張牙舞爪了。
聞人離邁步而來,周琰未轉(zhuǎn)身,嘴角就噙起微笑,“繹兒,莫要鬧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