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樓的人并不算太多,姜明度來得早外加刻意清過場,所以他和聞遙在這里吵架也沒人過來。
姜明度自己可以無所謂別人的眼光,可以肆無忌憚,但是,他卻不能把聞遙放到任何危險的境地里。
再生氣,再憤怒,他也會維護聞遙的面子。
但是,此時此刻,他恨不得活活剮了這個不知道哪里跑出來的小癟三。
就算聞遙打他,他都舍不碰她一下,這人居然敢砸她!
現(xiàn)場一片混亂。
和姜明度一起混的人,之前被交代在遠處等,這會兒也沖了上來。
但是,三個人都拉不住暴怒狀態(tài)的姜明度,他甚至抓了人就要往一樓舞池砸!
一群人都慌了神,打架可以,人命官司還是誰都不想惹上身的。
“……姜明度。”
就在夜店保安、兩伙人都在拼命勸架時,一個不高也不低的女聲,如同劃破天際的鷹隼般,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她站在沙發(fā)邊,微微皺著眉,捂著右手背上滲著血的傷口,表情似有無奈。
“你不覺得,我現(xiàn)在應該去醫(yī)院嗎?”
非常理直氣壯的一句話,甚至連勸都沒勸一句別打了之類的。
但是,偏偏就是這樣,臉色猙獰地把人按在二樓圍欄上的姜明度,卻停了下來。
他松了手,見剛才還敢砸人的家伙軟綿綿地滑在了地上。他厭惡地踹了一腳才說道:“給我去開車?!?/p>
狗腿子甲還在驚奇,就見姜明度陰森森地掃他一眼,他一個激靈,立刻去做。
狗腿子乙明顯有眼色多了,“姜少,我去拿醫(yī)療箱?”
姜明度沒回答,但是他大少爺脾氣,沒說不行那就是默許。
剩下的人開始收拾殘局,姜明度握了握拳,走回聞遙的身邊。
直到被她喝止,他終于恢復理智,忍下愧疚和心痛,低聲問她:“你……還好嗎?”
“沒大事?!甭勥b微微蹙著眉,她反應很快,拿靠墊擋了一下,左手墊在靠墊下面,有緩沖沒事,就是右手背上被花瓶碎片劃傷了。
就是花瓶的水里不知道放了什么東西,火辣辣的疼。
還好沒砸姜明度身上,不然那張臉毀了可不好。
聞遙不得不苦中作樂。
狗腿子乙提溜著醫(yī)療箱上來,用紗布給聞遙墊著止血。
姜明度上前一步,手剛動了動,一直留意著他的聞遙連忙說道:“明度,你扶我一把,先去醫(yī)院?!?/p>
她極度懷疑這家伙又想抱她。
還是別了,這里人多,傳出去不好聽。
姜明度的手頓了頓,在空中改了運動軌跡,扶住了聞遙的肩。
聞遙兩只手,一只手受傷,一只手按著紗布,沒法再做什么,她看了他一眼,什么也沒說。
被送到了醫(yī)院,醫(yī)生給清洗傷口。
幸好不深,沒傷到血管,傷口雖然長了點,但是不需要縫針之類的,好好養(yǎng)著就行。
清洗的時候,聞遙疼得要死,她使勁掐住姜明度的手背,非要他感同身受。
姜明度只是皺了皺眉,沒什么表情,卻也沒躲閃。
聞遙欣慰,這家伙還是知道好歹的。
“你以后少去那種地方?!甭勥b在醫(yī)生準備包扎用的紗布時,趁機教育他。
“……不會去了?!背聊艘宦返慕鞫冉K于開口,聲音很低,盯著聞遙手背上唬人的傷口,眼瞳之中微光明明暗暗。
他想,或許以后他每次去那種地方,都會有心理陰影。
姜明度回答得太快,垂頭低眉,整個人瞧著郁郁且低落,像是被主人教訓后夾著尾巴垂著耳朵不敢動的小狗。
聞遙倒是第一次見他這種樣子,和之前那種囂張跋扈的樣子判若兩人。
她的良心隱隱作痛——雖然她的確有點將計就計來個苦肉計的想法,但是現(xiàn)在莫名覺得,喪喪的少年人真的很可憐。
聞遙忍不住補充了一句,“我也不是要一直管你,但是你現(xiàn)在馬上高三了,有些地方,還是等上大學之后再去,好不好?”
她放軟了聲音,又和以前一樣,好好地和他商量。
“……說了不會去了?!苯鞫扔种貜土艘槐?,卻是有幾分自厭的模樣。
聞遙還想說兩句,醫(yī)生和護士都進來了,幫忙她包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