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他才剛上任啊，不是應該有什么適應期嗎？怎么這么快就一個項目落到他的頭上了？

還有那個什么模擬系統(tǒng)……肖巖用力在大腦中思索，零星能找到片段，但具體細節(jié)他根本理不清頭緒。

“洛赫少校，系統(tǒng)技術方面的支持就交給你了。眾所周知，肖巖少校大腦與終端對接的速度是三億兆速，我們需要一個處理速度更快的系統(tǒng)適配肖巖少校的思考速度，這樣才能提高效率?！?/p>

洛赫少校？就是那個在十六歲時設計了飛行器雙人駕駛系統(tǒng)的家伙？他在哪里？

“哦，知道了?！?/p>

毫無生氣的聲音響起，肖巖側(cè)目。洛赫竟然是眼前這個……頹廢男人？

“另外，肖巖少校，你的部門剛剛成立，需要新鮮的血液，這次會議之后，聯(lián)絡官會為你送上一份研究助理的備選名單。”

研究助理？他自己還是凱西的研究助理……

“不需要頭疼，所謂的研究助理不過是被你指使的對象而已。他們只需要滿足三個條件，第一，聽話。第二，聽話。第三，還是聽話?！?/p>

洛赫的聲音就像半死不活的某種植物，永遠處于極度缺水狀態(tài)，仿佛再多說一句話就要斷氣。

“別聽這家伙瞎說，研究助理滿足的條件只有一個，就是永遠將自己的研究主管放在第一位。有了這個信念，他們會為了你的研究成功赴湯蹈火前仆后繼?！?/p>

肖巖的右邊是一個有著亞麻色微卷發(fā)絲的少校，他的軍裝衣領打開，一只胳膊就架在肖巖的座椅靠背上。

“瑞茨少校，除了肖巖少尉的模擬對戰(zhàn)系統(tǒng)之外，我們今天需要討論的第二個項目就是關于軍用飛行器。聽說簡?沃利斯和他的組織成員研究出了一種新型飛行器，不但做到了引擎靜音，并且速度是普通飛行器的兩倍。而他們的火控系統(tǒng)……”

艾維爾中將的手指在空氣中輕輕一點，每個人的面前展開全息影像，簡的飛行器攻擊凌霄的導彈十分先進，如果不是海茵當機立斷，凌霄的整個小隊可能覆沒。

“瑞茨少校，近兩年來，你的部門鮮少貢獻研究成果，我不得不考慮你是不是太過懶散了?！卑S爾瞇著眼睛看著瑞茨，對方只是無所謂的笑了笑。

“給我一個月的時間，我可以將飛行器的速度提高到現(xiàn)在的二點五倍。”

肖巖頓了頓，身旁的人雖然懶散，但話語中的自信絕不是假的。因為沒有人敢在這么多的精英面前吹牛。

“那么飛行器的火控系統(tǒng)呢？”

“思考是一件很累人的事情。”瑞茨揉了揉腦袋。

“如果你能開發(fā)出一套比這段視頻上更加優(yōu)渥的火控系統(tǒng)，我可以給你放一周的長假?！?/p>

瑞茨毫無興趣地搖了搖頭，“我的生命可不止短暫的一周?！?/p>

“或者我也可以將你派往四十六號基地，那里的指揮官正在進行輪換?！?/p>

四十六號基地位于北極圈，那個基地不大，物資補給雖然充分但并不豐富，最重要的是……很無聊。

“我選擇那一周的長假。”瑞茨坐直了背脊，嚴肅的表情讓人想像不出剛才這家伙懶散的模樣。

“很好。”艾維爾的目光再次回到肖巖的身上，“另外關于X-2的研究必須繼續(xù)下去。我們希望這種病毒不將是使用于個別特種兵，而是能被整個軍部廣泛應用。肖巖少校，你肩上的責任很重，但是在座所有部門都將鼎力配合。無論你有任何需求，請不要猶豫地提出來。”

“是的，中將?！?/p>

會議進行了一整個早晨終于結(jié)束。

肖巖呼出一口氣，而瑞茨則歡樂地摟上肖巖的肩膀。

“怎么了？一副郁悶的樣子？又是模擬系統(tǒng)又是X-2的廣泛應用研究，聽起來雖然頭疼，但這里每一個人誰身上沒有三、四個研究項目？看開點就好?！?/p>

“難道要像你嗎？從去年到現(xiàn)在，你的部門已經(jīng)累積了二十六個未完成的項目?！?/p>

洛赫的眼睛渙散地瞟過瑞茨。

“你就很好了嗎，總是像完成臨終遺愿一樣完成所有研究項目，然后艾維爾那個老謀深算的家伙只會給你下達更多的研究。你到底有多久沒睡過覺了？我打賭你死的一定比我早?！比鸫囊桓薄拔以缇涂赐浮钡谋砬?。

“你這么不愿意思考，得老年癡呆的幾率比我大的多?！?/p>

這兩個人一來一去互相損，讓肖巖惆悵了起來。

曾今他和凱西也是這樣。只是，自己已經(jīng)成為少校了，而凱西卻離開了夏爾。

“喂，肖巖！今天是你成為少校的第一天，要不要和我一起去藍色郁金香狂飲?。恳欢ㄓ泻芏嗝琅戎鴵涞侥愕纳砩?！”瑞茨已經(jīng)開始盤點軍部里的美女，甚至他還有個排行榜。

“瑞茨少校，建議你不要這么做?！甭搴沼位臧愕穆曇繇懫?/p>

“為什么？你就是見不得我暢快吧！”

“如果是你自己在藍色郁金香狂飲，我毫不懷疑你會很暢快。但是如果被伯頓上校知道你帶著肖巖少校去狂飲，我確定你一定活的沒有我久?！?/p>

“……”瑞茨搭在肖巖肩上的胳膊放了下來，“呵呵……是哦……”

“為什么要提起伯頓上校？”肖巖頓住了。

“為什么要提起伯頓上校？”瑞茨學著肖巖的語氣順帶聳起了肩膀，“年輕人，伯頓上校在中央科學院的大門前吻你，這種行為基本上和在你身上打烙印沒有什么區(qū)別。我想我們還是保持工作上的合作和溝通，生活上還是必須明確界限。不管怎樣，我要比這個頹廢大叔活的久！”

“走吧，我可以跟你去藍色郁金香狂飲?！甭搴沾钌先鸫模霂娖鹊貙⑺吡?。

“誰要跟你去狂飲??！那些美女根本就不可能接近我了！你簡直就是只巨型犬！還是有狂犬病毒那種！”

“狂犬病毒已經(jīng)被滅絕了?！?/p>

看著他們越走越遠，肖巖呼出一口氣。

艾維爾中將交給他的這兩個項目有著十分重要的意義，他可以什么都理不清，但是這兩個研究他必須弄清楚。他知道整個夏爾只有一個人能夠幫他。

于是，肖巖再一次來到了刑訊部隊。

交響樂曲聲傳來。

聯(lián)絡官將門打開，希緹閉著眼睛靠著座椅，手指和著節(jié)拍在桌面上輕輕敲打。

隨著肖巖走近，音樂聲逐漸褪去，當肖巖來到他的面前時，一切安靜到只剩下呼吸聲，而希緹少將則睜開了眼睛，他注視著肖巖良久，唇角緩緩翹起。

“我打賭，海茵?伯頓看著你身著軍服的樣子，一定很想把它扒下來?！?/p>

肖巖下意識抿起嘴唇，擅長觀察的希緹少將露出玩味的笑容。

“還沒有整理好和伯頓上校的記憶嗎？”

“沒有。”

“是沒有還是不想呢？”希緹的笑意更加玩味。

肖巖選擇性忽略這個問題。

“哦，那我提醒你一點?！?/p>

“什么？”

“千萬別在連結(jié)終端的情況下睡著?！?/p>

“??？”肖巖一臉茫然，自己是有在睡前戴著終端聽音樂的習慣。

“伯頓上校會沿著終端入侵這里?！毕＞煹氖种冈谛r的眉心彈了一下，“然后狠狠地上你?！?/p>

肖巖退后了半步，腦海中瞬間充斥著海茵在夢境中親吻自己，無論如何掙扎都無法逃脫，現(xiàn)實中無法紓解的沖動在夢中肆無忌憚地爆發(fā)。

“哈哈！”希緹聳著肩膀笑了起來，“才剛開完軍部的會議，他們沒有為你舉行什么就職儀式或者晉升派對嗎？”

肖巖搖了搖頭，“我需要您的幫助，閣下?！?/p>

“是關于你的研究項目？”

“是的，閣下?！?/p>

“真讓我失望，我還以為你是想要我?guī)椭憷砬宄痍P于伯頓上校的一切呢?！?/p>

肖巖在希緹的辦公室里待了一整個下午。離去時，希緹少將的表情忽然嚴肅了起來。

“肖巖少校，我希望這是你最后一次來請求我的幫助?！?/p>

“……我很抱歉耽誤了你的時間……”

“不，你沒有耽誤我的時間。相反，進入你的大腦是一件十分享受的事情。但是每當你像一本攤開的書任我閱讀，這讓我經(jīng)常涌起毀掉你的沖動。我有著良好的自制力，但不代表其他人和我一樣，也不代表每一個進入你大腦的人都懷抱善意?！?/p>

那一瞬，氣質(zhì)溫文的希緹目光陰郁令人不寒而栗。

肖巖愣住了，因為對方所展現(xiàn)出來的氣質(zhì)太過溫和，以至于他全然忘記了眼前的男人是夏爾大名鼎鼎的刑訊專家。

“這真的很遺憾?！毙r低下頭。

“遺憾什么？”

“作為刑訊專家，你是夏爾中真正的‘阻斷者’。我以為自己有機會向你好好學習?！?/p>

希緹少將的唇角緩慢地勾起，“我很高興你能有這樣的想法?！?/p>

“閣下，您答應成為我的導師？”肖巖喜出望外。

“我有點累了，少校。我想要聽完我的交響樂。”希緹少將緩緩閉上了眼睛，“少校，希望你能夠?qū)W會自己控制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