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曉蘭了然:“可能是國內(nèi)那些年對外封閉,音訊中斷,如果徐叔找回國,是不是會找到您在商都那個小院子?現(xiàn)在院子是我舅媽她娘家嫂子在住,居委會那邊我們也打過招呼,說不定我出國還沒找到人,徐叔自己就回國尋親了呢!”
要說動蕩年代音訊中斷,這都改革開放7年了吧,連國內(nèi)這邊都能去美國留學,喬治這個美國人一直在華國蹦跶,從美國那邊回來應(yīng)該不難……
夏曉蘭心中也感覺有點不妙,多半是有什么人力難控的意外發(fā)生,但于奶奶現(xiàn)在就靠這個信念支撐著,她可不能讓老太太泄氣。
還要拼命給于奶奶鼓勁兒。
于奶奶那么精明的一個人,也不知是沒聽出來,還是潛意識只想聽自己愿意聽的:
“你說的對,萬一仲易自己就找回來了,我就是這樣想,所以一直守著那房子,仲易他出國的時候,就是從那房子里走的?!?/p>
所以二七廣場的小樓能送給夏曉蘭,她住的那套房子還不行,這是于奶奶的執(zhí)著。
夏曉蘭又順著于奶奶說了幾句。
從于奶奶那里要走了徐仲易和崔意如的一張照片,還有于奶奶孫子徐長樂出生時,一家五口去相館拍的全家福。
那時候于奶奶估計才四十多歲,背挺的直,眼神很精神,從照片上看臉型圓潤,和現(xiàn)在判若兩人、
“您年輕時可真好看?!?/p>
于奶奶哼了一聲,不太愛聽夏曉蘭的馬屁:“就這?都已經(jīng)是過苦日子的時候了!”
她年輕時候,于家在商都是“于半城”,那才真叫鮮衣怒馬。
那時候她手里握著家人留下的黃金和古董,在國內(nèi)也不敢用,一家人日子其實過得緊巴巴的。但全家人能待在一起,就算從錦衣玉食到粗茶淡飯,那也是幸福。
于奶奶不后悔聽到風聲把兒子一家提前弄出國,于家成分不好,她丈夫徐家成分也不好,還有兒媳婦崔意如,能讓女兒學多年鋼琴的家庭,能有什么好成分?
留下來,全是被批斗的對象。
她的小孫子白白嫩嫩才剛過完5歲的生日,留在國內(nèi)可能也挨不過。
出國至少是個希望,也就路上遭點罪……于奶奶也沒想到,那場動蕩會持續(xù)那么多年,國外和國內(nèi)的音訊全部中斷。
夏曉蘭把馬屁拍到了馬屁股上,趕緊說正事:“那您還記得徐叔當年帶走了那些古董嗎?如果他們從舊金山搬走了,那些賣掉的古董,可能至今仍在美國一些藏家手里流轉(zhuǎn),或許還能從這方面下手查一查?!?/p>
這倒是一個方法。
那時候誰也不會給古董拍照片,于奶奶只能憑著記憶,給夏曉蘭寫了個單子,上面是徐仲易帶走了哪些東西,東西長什么樣,是哪個朝代的,又有什么款式等等。
“他們要出國,帶不走大件,就這些東西還算小巧值錢。除了這些,只有一箱大黃魚……唉,也不知道仲易一家在國外吃了多少苦!”
夏曉蘭眨眨眼,“您說的不是吃的大黃魚是吧?”
吃什么苦?。?/p>
一箱大黃魚?。?/p>
一條‘大黃魚’是指十兩黃金,一箱得有多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