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門給小孕夫設(shè)計的人體工學(xué)椅,奇形怪狀的,坐起來很舒服?!辟R先生介紹道,“這椅子前幾周還在圖紙上,我走了個后門,提前給你扒下來了。”
頌小然爬起來,抱住他的賀先生,嘴唇一嘟,印了一個軟糯的香吻。
“謝謝你,你最好了?!?/p>
有了人體工學(xué)椅,頌小然后半程的孕期舒適了不少。當然,他享受的便利不止這個——賀先生近幾年負責(zé)Sw。rdArc的家庭機器人分支,對業(yè)內(nèi)黑科技了若指掌,經(jīng)常弄些新奇的玩意兒回來伺候頌小然,把他伺候得舒舒坦坦。
迷你布布就這樣長呀長,長到九個月,臨近了預(yù)產(chǎn)期。
頌小然沒什么經(jīng)驗,肚子一痛就以為要生,慌慌張張跑了好幾趟醫(yī)院,次次烏龍,弄得賀先生哭笑不得。
賀先生說:“醫(yī)生叮囑過,痛得有節(jié)奏了再去醫(yī)院,忘記了?”
頌小然面子上過不去,氣呼呼地反問:“什么叫‘有節(jié)奏’?鳳凰傳奇還是天津快板?”
賀先生摟住了他,笑道:“反正像你這樣只痛一下,肯定是生不出來的。”
“你就盡情笑話我吧,沒良心的壞爸爸?!表炐∪煌崎_他,一個人抱著肚子生悶氣,“又不是你生,你當然天下第一淡定了,站著說話不腰疼,哼。”
“好好好,我錯了?!辟R先生哄他,“我認錯,行不行?”
“不行。”頌小然拒不原諒,“一點兒都不真誠。”
賀先生只好問:“那要怎么才肯原諒我?”
頌小然一指肚子:“你讓它來個湯瑪斯全旋,我立馬原諒你?!?/p>
“……”
面對小孕夫的無理取鬧,即使情商高如賀先生也沒法妥善處理。他正準備抗辯幾句,就見頌小然突然捂住肚子,擰緊眉頭,痛苦地彎下了腰。
“我原諒你了!原諒你了!”頌小然一秒改口,慘兮兮地求饒,“你讓它停下來,快點!”
賀先生:“我……”
我有什么辦法?
三小時后,臥室。
頌小然虛弱地趴在賀先生懷里,滿頭大汗,顫著嗓子說:“我,我好像……找到一點感覺了……”
賀先生問:“什么感覺?”
“節(jié)……節(jié)奏感……”頌小然語無倫次地形容,“就是那種,醫(yī)生之前說過的,特別強烈的,想生孩子的節(jié)奏感……”
“那你還拖著死活不肯去醫(yī)院?!”
賀先生幾乎跳起來。
頌小然一臉羞憤:“我剛才還不確定嘛!萬一又鬧烏龍,我面子往哪兒擱?”
“那現(xiàn)在怎么確定了?”賀先生臉色鐵青,“痛狠了?”
“不是……是,是屁股……”頌小然扭扭捏捏的,把臉埋進他頸窩里,蚊子叫一樣細聲說,“我屁股濕了……”
“……”
賀先生靜坐了五秒鐘,伸手一摸他屁股,抄起電話,直接撥了120。
下午四點,布布幼稚園放學(xué),與鈴蘭么么噠告別,然后被代班爸爸詹昱文接到了醫(yī)院。
頌小然正在產(chǎn)房里鬼哭狼嚎。
“聽上去好疼好疼啊?!辈疾甲谕忸^,捧著心口,神情非常擔憂,“哥哥還要疼多久,弟弟才肯出來呀?”
詹昱文也沒個準信,只好說:“沒事的,你爸爸陪著他呢,一定很快就出來了?!?/p>
此時此刻,陪產(chǎn)的賀先生已經(jīng)被掐得青青腫腫。
頌小然腹肌沒了,力氣還在,陣痛時那股可怕的狠勁逼上來,挺起腰,繃實雙腿,死死揪住賀先生的胳膊泄憤。賀先生倒抽一口冷氣,覺得和這比起來,以前頌小然高潮時抓他后背的痛感簡直跟撓癢癢似的。
好在頌小然年輕健康,體力充沛,怕疼歸怕疼,卻很聽助產(chǎn)士的話,讓什么時候用力就什么時候用力。進產(chǎn)房還不到半小時,迷你布布就順利出世了。
聽到嬰兒啼哭的一剎那,賀先生猛地松了一口氣。
他俯下身,捧起頌小然的臉,在那汗涔涔的額頭和嘴唇上親了好一會兒,憐愛地說:“辛苦你了?!?/p>
頌小然氣喘吁吁:“可不是,累死爺了?!?/p>
賀先生:“……”
布布終于得償所愿,獲得了一個可愛的小跟班。
小跟班真的是小跟班,小小的,軟軟的,長到六個月還不會走路,更別說跑步、逮貓。他只會跟在布布后面爬呀爬,慢得像烏龜一樣。
布兜兜搖著尾巴,邁著輕盈的小碎步,嘀溜一下就超了過去。
“嗚……”
迷你布布落在最后面,委屈得要哭了。
布布趕緊發(fā)揮哥哥的職責(zé),把布兜兜抱回原處,命令它:“不許超車,要有禮貌!”
貓咪撇了撇胡須,傲嬌地趴在了地上。
迷你布布破涕為笑,繼續(xù)慢悠悠地往前爬,爬過一格地板,一格地板,又一格地板,蹭吧蹭吧地,帶著一股濃郁的奶香味拱進了布布懷里。
離他們幾尺遠的沙發(fā)上,頌小然也窩在賀先生懷里,攬著他的腰,睡得沉靜又香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