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他原來...
身后的一群人發(fā)抖的發(fā)抖,打顫的打顫,一副要死了的表情,走在前面,被顧城安牽著小手的曲柚卻渾然不知。
說到暴君的事,她可有太多要念叨的了,一說就打開了話匣子。
說著說著,她感覺到牽著她的那只大掌忽地加大了力道,將她的小手整個握住,曲柚“嘶”了一聲,本想抱怨一下的,或者抽出自己的手,但力道很快松了下去,小手解脫了一些,曲柚便沒計較了。
見自己說了這么多,顧城安都沒接話,曲柚意識到自己是不是話有點多了,而且公然議論圣上爺,終歸是不好的,若被有心人聽見了傳出去,那不光是她,還會連累了她的夫君。
很多事情可不能圖過嘴癮,因為這些東西說再多也是改變不了什么的,天子腳下,再小的螻蟻都?xì)w他管,他們這些小人物除了服從,什么都做不了其實。
曲柚便沒再說了,就這樣和顧城安安安靜靜地朝下一家走去。
還不……“都是為了你。”
突然,男人冒了這么一句,渾厚的嗓音打破黑夜的寧靜,也將身后一群神經(jīng)緊張的侍衛(wèi)從恐懼中拉回現(xiàn)實。
曲柚啊了一聲,她自然沒明白顧城安怎么會突然這樣說。
為了她?為了她什么……
顧城安食指彈了彈曲柚的腦門,又去捏她的小鼻子,聲音帶著輕輕的責(zé)怪,或者說……幽怨,“圣上爺是個好皇帝,以后別這樣說他了,不然……他會傷心的。”
“……”曲柚沒想到顧城安是個忠誠的傾暴君派,也或許是顧城安他是官爺,是那個暴君的臣子,私下里議論自然是不合規(guī)矩也是極其危險的,曲柚懵了一下,對顧城安點點頭。
不過她能理解顧城安是一回事,內(nèi)心也有自己的想法,不太想自欺欺人,她答應(yīng)完顧城安后,小聲嘀咕了一句:“其實……我說的也是實話啊,百姓們都這么說他的?!?/p>
曲柚都不敢說“暴君”了,用“他”字代替。
顧城安:“……”
“小苗姑娘,其實——”
面對顧城安那愈發(fā)漲成豬肝色的臉,武豪不得不壯烈般地開口,心想他們的皇后娘娘怕是得了失憶癥,什么都不記得了才會那般當(dāng)著顧城安的面說顧城安的不是,可這剛開口,顧城安就回瞪了他一眼。
武豪后面的話生生咽了回去。
“怎么了?”曲柚疑惑。
“沒、沒什么,小苗姑娘,時辰不早了,你和公子還是先回竹屋里歇息吧,屬下們自己去請村民們收留便可,不必勞煩小苗姑娘和公子?!蔽浜烙仓^皮說。
“那怎么行?村民們雖然都是熱心的主兒,可是膽子都不大的,也很謹(jǐn)慎,這大晚上的,他們又不認(rèn)識你們,肯定不會輕易讓你們留宿的,還是我親自出面比較好?!鼻终f。
林杰和武豪只能作罷,顧城安又說了一句“不必管他們”,曲柚卻還是堅持,顧城安無奈,能有什么辦法,只能依了她。
顧城安也沒帶多少侍衛(wèi)來,統(tǒng)共三十來個,一家多的就能收留十來個,少的也能留下兩三個,曲柚牽著顧城安又跑了幾家,就把后面一大長串侍衛(wèi)的住宿問題解決了。
林杰和武豪想跟在曲柚和顧城安身后回去,以保護(hù)他們的安全,被顧城安拒絕了,他們不敢不從,就在最后一戶村民家落了腳。
遽然想起小竹屋里還有個李明德在那打理,顧城安不希望自己和曲柚的二人世界被打擾,便讓武豪騎馬去把李明德接來一塊睡下,不必管他和曲柚。
顧城安將曲柚抱上馬,帶著她回小竹屋,路上聽見田里的蛙在叫,也聽見樹上的蟬在鳴,盈盈的月光灑下來,給他們照亮前方的路,曲柚有些困了,被顧城安緊緊圈在身前,哪怕是坐在顛簸的馬背上,等顧城安騎著馬兒行至小竹屋的時候,她竟然差點迷迷糊糊睡過去。
折騰了一晚上,小竹屋里什么人影都沒有了,只剩下顧城安和曲柚,顧城安將曲柚抱進(jìn)屋,挽了袖子自己去打水,準(zhǔn)備燒點水給曲柚洗把臉,泡個腳再睡。
他本想沐浴一番的,但這里的條件不允許,為了曲柚,他也甘愿幷且樂意湊合。
曲柚揉揉惺忪的眼皮,終于清醒過來,走出屋子見顧城安擼了個袖子在井邊打水,她彎了彎唇,也不跟著過去,而是轉(zhuǎn)身跑回屋里,掃向屋里那間小床。
那間床是平日里她和柳韞若睡的,想了想,怕顧城安會不喜歡,曲柚趕忙走過去,將床褥和枕巾還有床套都摘了,去柜子里翻出一床新的罩上。
這床新的是前陣子她和柳韞若才裁出來的,還沒用過呢。
顧城安將打好的水提進(jìn)小灶房里燒,發(fā)現(xiàn)灶房里的水壺是滿的,而且里面的水是溫的,估計是侍衛(wèi)們想著他們?nèi)雽嫊r可以用,就先燒上了,但去村里折騰了一圈,水差不多涼了,顧城安便將手里的水桶放下,直接去生火,生好火,將那壺?zé)_過但是快涼的水直接磕到火上。
任水壺在那燒,顧城安抽身朝屋里回,準(zhǔn)備看看曲柚這小丫頭是不是直接睡了,進(jìn)去發(fā)現(xiàn)小丫頭正在倒騰屋里那間小床,驀的,他眼瞳深了起來。
套完兩個枕頭,顧城安看見曲柚小跑到衣柜前,翻出兩塊枕巾,抱著枕巾回到床邊,將枕巾細(xì)致地蓋到兩顆枕頭上,一只枕巾繡著清雅幽淡的蘭花,一只枕巾繡著溫潤秀氣的梨花。
“柚柚?!鳖櫝前沧哌^去,從后面抱住曲柚,唇貼到曲柚的小耳朵邊輕輕地喊她。
曲柚嚇得一抖,手里的枕巾掉下去,聽見顧城安那聲喚,她才鎮(zhèn)定下來,“夫君,你嚇?biāo)牢伊恕!?/p>
“我媳婦真賢惠?!鳖櫝前埠锨职总涇浀亩?,沉郁了兩年的心豁然被甜蜜催化,一整天下來,他一直無法釋懷曲柚竟然遭受過摔落馬車這樣的可怕境地,此刻因為曲柚的體貼和潛意識對他的依賴,他卻如蒙新生,只想把握好當(dāng)下和她在一起的每一時刻。
顧城安從沉默寡言和冷淡突然變得這般不正經(jīng),曲柚一時沒適應(yīng)過來,被顧城安含住的耳朵像是被開水燙過一樣,徹底紅了個透,她紅著臉推了推顧城安,聲音軟軟地問他:“水、水燒好了嗎?”
“正在燒?!鳖櫝前矊⑶謮旱酱采?,密密匝匝的吻落到她絕美粉嫩的小臉上,房門還敞開著,顧城安卻已經(jīng)想沉淪下去。
曲柚嚇壞了,都快哭了出來,用膝蓋頂了頂顧城安的肚子,想將他推開,顧城安卻半點沒有放過她的意思。
“嗚嗚……”曲柚哼了一聲,身子蜷縮起來。
這聲嚶嚀將顧城安拉回理智,他從曲柚身上起來,大掌伸過去握住曲柚的小手,將她拉起來,坐到床邊將曲柚抱進(jìn)懷里,“剛才……抱歉。”
曲柚臉紅得不行,水眸也紅紅的,不理他。
顧城安卻捏上她的下頜,灼.熱的呼吸從她飽.滿的額頭噴下來,癢癢的,“可我是你的夫君,以前……我們經(jīng)常這樣?!?/p>
“……”曲柚的臉更紅了,忽的意識到就是如此,她是顧城安的妻,夫妻之間卿卿我我……的確……的確是應(yīng)該和很正常的事情……
只是剛才顧城安那個樣子也太可怕了。
這兩年里,柳韞若將曲柚保護(hù)得太好,幾乎沒讓曲柚接觸過什么男人,曲柚雖然一看見顧城安就眼熟,就想依賴他靠近他,可是畢竟也有兩年不見了,內(nèi)心再渴望靠近彼此,也需要一點時間來重新適應(yīng)。
之前顧城安強.吻她的時候,她就差點被弄哭的,但是她努力忍了下來,適才顧城安那般,她實在承受不住。
房里安靜下來,曲柚動也不敢亂動,就任顧城安抱著她,很是緊張,冥冥之中,她覺得這種緊張感似曾相識,似乎很久以前她就深刻地體會過。
半晌,曲柚主動開了口,“夫君,柳韞若和段延風(fēng)到底是誰?而我呢?我又是誰?”
“還有……你叫什么名字呀?”認(rèn)了個夫君,卻連人家叫什么都不知道……確切的說,連人家的名字叫什么都想不起來了。
問完這句話,曲柚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顧城安更是無奈,有些哭笑不得,不知道自己是該高興,還是該悲哀。
高興曲柚什么都不記得了,卻能在看見他的第一刻就認(rèn)他作夫君,悲哀他好不容易和曲柚擁有的那幾個月的美好回憶,就這么被曲柚遺忘了個干凈……
顧城安將曲柚松開,先去灶房看水,將燒好的水提過來。
“先洗臉,等會到床上,我慢慢跟你說好不好?”顧城安又用那種意味深長地語氣說,大掌摩挲在曲柚紅通通的小耳朵上,他喜歡極了女孩害羞的模樣,傾過去貼了貼曲柚的額心,
曲柚紅著臉從顧城安身前退出來,朝衣柜走去,“我去給你找塊新的帕子?!?/p>
顧城安卻大掌一伸,攥住她的手腕,將她拉回懷里,另一只手抽了盆架上那塊水藍(lán)色的帕子,“沒關(guān)系,我用你的?!?/p>
“那個……那個是我的啊,我還是給你拿塊新的吧?!鼻滞屏送祁櫝前病?/p>
顧城安將她摟得更緊,又貼到她耳骨上,“乖,我就要用你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