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承鈞笑著給他順了順氣,“楊又廷以前做過太傅,論理是父皇的先生,因而他說著,父皇就只能洗耳恭聽?!?/p>
對朝堂的安排,蕭承鈞從來都不會把注壓在一個人身上,就算趙端離開,讓朝中的局勢偏頗一陣子,很快就會有別人來補上這個漏洞,盡管沒有趙端在時那般得心應(yīng)手,起碼不會讓右相占了便宜去。
“王爺,那些個東瀛商人,已經(jīng)捉到了?!标懻走M(jìn)來稟報。
“走,我們?nèi)タ纯?。”蕭承鈞拍了拍腿上的家伙,拉著他出去。
上個月攻打南邊的那群倭寇被徐徹蕩平,蕭承鈞就派人了盯著那些漏網(wǎng)之魚,看他們與誰聯(lián)絡(luò),抓了個人贓并獲,將那些指使他們燒殺搶掠的東瀛商人一并捉了。讓人在榕城最熱鬧的地方設(shè)了高臺,敲鑼打鼓地召集城中的人前來。
“諸位看清楚,這些倭寇乃是侵犯南郡的,而這三個東瀛商,就是他們的雇主!”臺上,三個衣著光鮮的東瀛人五花大綁地跪在最前面,身后跪了兩排禿著半邊腦袋的倭寇。
“閩王仁德,只殺倭寇,不殺商人,爾等卻不知感恩,依舊指使手下殺掠,”程將軍站在臺上,中氣十足地說,“尊閩王令,午時三刻問斬!”
虎背熊腰,壯實入牛的劊子手,穿著無袖褂子,端著一把系了紅布的大刀,面色兇惡地站在臺子中央,就等著時辰到就開斬。
百姓們站在臺下議論紛紛,對著那些倭寇指指點點。
“倭寇竟然就是這些東瀛狗指使的!”
“以前還以為是海外來的富貴老爺……”
“人模狗樣的做生意,背地里卻指使倭寇!”
若不是法場周遭圍了一圈官兵,百姓們就要往臺上扔臭雞蛋了。
那三個商人嚇得面如土色,嘰里呱啦地叫嚷不聽,卻沒人理會他們。
“刀下留人啊!”城中的一個富商跌跌撞撞地跑來,“將軍,這三個商人是八月份才來的,并不知曉閩王殿下的新法令啊!”
不知者不罪,法令是上個月頒布的,還只是私下里告知他們這些富商,對于七月之后來到的東瀛商人,他們根本來不及告知,那些人帶來的海盜就已經(jīng)開始燒殺了。
“哼,難不成讓殿下去東瀛一個一個告知他們嗎?我看是故作不知吧!”人群中有人冷哼道。
程將軍不理會他,只看著日頭,“午時三刻已到,行刑!”
手起刀落,劊子手經(jīng)驗豐富,出手十分俐落,不多時,十幾個倭寇都成了刀下鬼,最后才輪到最前面的三個商人。
臺下站著的,不僅有榕城的百姓,還有其他的東瀛商人,他們一個個嚇得發(fā)抖,終于明白,這位閩王殿下不是說說而已,是真的說到做到。在閩王的手中,不存在任何的僥幸,你知道規(guī)矩,就老老實實,不知道規(guī)矩,就等著受罰。
蕭承鈞的法令,通過倭寇們的口耳相傳,很快就被萬里之外的東瀛島國知曉,雖然依舊有不知死活燒殺搶掠的倭寇,但數(shù)量驟減,大部分都老實了下來。
轉(zhuǎn)眼到了立秋,江州南四郡的山匪,在這幾個月之中,被樓璟三天打魚兩天曬網(wǎng)地收拾干凈了,江州刺史盧新,卻依舊扣著他一半的糧餉。
“我得去趟北四郡,找那老小子理論,”樓璟不滿道,“恰好趙熹也回越州了,順路去看看他?!?/p>
從榕城去江州北四郡,最近的路是走越州。
“這里有我看顧著,你想去哪里就去吧?!毙鞆厝嗔巳嗤馍哪X袋。
“我跟你去。”蕭承鈞正看著手中的一封信件,神色有些凝重。
“怎么了?”樓璟走過去問道。
“宮中出事了,父后讓我去一趟越州。”蕭承鈞把信給樓璟看。
有人毒害皇太孫,被皇后捉住,嚴(yán)審之后,供出此事與陳貴妃有關(guān)。紀(jì)皇后大發(fā)雷霆,下旨徹查。只是,紀(jì)酌在信中只說了這些,具體發(fā)生了什么并沒有說,也沒說讓蕭承鈞去越州做什么。
“皇后他……可還安好?”徐徹差點打翻了手中的杯盞,急急地開口,話到一半,又生生地止住,故作平靜地問道。
樓璟看了自家二舅一眼,面色有些古怪,舅舅似乎,對皇后的事,都格外關(guān)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