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嗷──”
不忿的悶雷嗥叫打散了他邪惡的旖旎淫思,一顆碩大猙獰的獒頭突兀地擠到了面前。那獒頭還特不安分地在豬玀身上四處磨蹭,眼看著就要磨蹭到女人高聳的胸部了。
找死的色獒!棕色大眼陡地一沈,抬手就要將那顆獒頭給推出去。卻不防懷里的女人驚喜地叫了一聲“銀猊”后,張開雙臂摟住那顆獒頭,主動將胸脯給送了上去。伸出一半的手尷尬地懸在空中,最后在那雙藍(lán)色三角吊眼的譏諷中頹然落下。都是法王的錯,當(dāng)初要不是他閑得無聊地用上千個煉制的魂魄將這頭畜牲瀕死的獒體和獒魂修補(bǔ)好,開啟了它的野獸蒙昧,現(xiàn)在也不會變成個妖孽,和他爭搶豬玀的關(guān)愛。
好吧,他忍了。還在地牢關(guān)著的時候,他就知道這頭獒犬和豬玀的關(guān)系異常和諧。況且退一步說,沒有這頭獒犬對豬玀的慧眼發(fā)掘,他和阿兄都不會碰到豬玀,進(jìn)而嘗到喜歡上一個女人的美妙滋味。只是,這頭獒犬和這個女人的關(guān)系是不是要好得太過分了些?棕色大眼浮出一層極淡的粉紅,頗為委屈地看著已經(jīng)從他懷里跳出,撲壓在獒犬身上撒歡的女人。
“銀猊,銀猊,我好想你好想你啊?!?/p>
不管銀猊表現(xiàn)得再兇殘,早把它視為心靈港灣的羅朱對它也生不出一絲畏懼。她抱著銀猊的大腦袋歡叫,眼角處淚光閃閃。飛快地脫了手套,一雙肉爪子在它脖頸間厚密的鬃毛里不停地揉搓,大有他鄉(xiāng)遇故知的興奮和激動。
瞪掉那只想要阻撓它與女人親近的手,銀猊收回視線,獒頭在女人高聳柔軟的胸脯上不露痕跡地輕輕磨蹭。嘴里發(fā)出含混低沈的輕軟呼?;貞?yīng)女人的歡叫,灼灼有神的藍(lán)色三角吊眼愜意微瞇,蕩漾著不容置辯的喜悅和寵溺,還有一點點邪惡。
“銀猊,你是不是太想我了,才會離家出走?”羅朱用力捧起銀猊貼靠在她胸前的猙獰頭顱,眉眼彎彎,璀璨的歡悅碎光跳躍閃動,猶勝天上的星辰。拋除擅離職守之類的嚴(yán)肅話題,要是銀猊真的離家出走專程來找她,可不就意味著在銀猊的心目中她比禽獸王更重要。一想到銀猊對她的感情超過了對禽獸王的忠誠,她就莫名地感到快意,有種終于在禽獸王身上踩了一腳的錯覺??诤?!果然是被壓迫得太久了??!都快患上妄想癥了。
“嗷──嗷──”銀猊低低哼鳴,伸出猩紅的長舌在她臉上不斷地舔弄,熱情地進(jìn)行著口水洗臉的事業(yè)。
獒犬粗礪的舌頭刮得細(xì)嫩的臉蛋又癢又酥,逗得羅朱咯咯直笑。不過從獒嘴里呼出的帶著雪豹血肉腥氣的熱息使她有些難以忍受,左躲右閃,卻怎么也避不開那如影如隨的猩舌洗禮。
多吉撇撇嘴,對銀猊的謊言嗤之以鼻。豬玀太天真了,王不發(fā)話,身為軍獒頭獒的銀猊怎么敢擅離職守?那份野獸的忠誠和烈隊正的忠誠如出一撤,無論任何時候都以王令為首是瞻。軍獒中還有不少地位僅次銀猊一級的小頭獒,銀猊的離去與否對戰(zhàn)爭的勝負(fù)并無太大關(guān)聯(lián)。王命令它出來找尋他們,明面上是對豬玀多了一層保護(hù),其實最主要的目的還是監(jiān)視他。法王說得沒錯,只要豬玀在身邊,王要找到他的行蹤是易如反掌。
眼睛微微瞇起,手指從唇邊滑過,他冷冷勾了勾唇角。但王恐怕不知道,他的毒雖要不了銀猊的命,卻能使它渾身出現(xiàn)片刻麻痹。無論銀猊再兇悍再妖孽,用這片刻時間殺它也足夠了。
豬玀為了躲避銀猊的舌頭舔舐,已經(jīng)奮力爬上了它寬厚的背脊。一手揪著它濃密的鬃發(fā)穩(wěn)定身形,一手肆無忌憚地往它嘴里探,在獒犬尖銳的森白利齒下,企圖捉它的舌頭。
這也太不知死活了吧?迄今為止他就沒見過有誰敢把手伸到銀猊的嘴里捉弄它,此時的豬玀對待銀猊竟然比在地牢里所見的和諧相處還要放肆,還要親密。
最讓他抽眼角的是那頭本該兇性大發(fā)的獒犬竟然大張著嘴,任由涎液從下頜的齒縫間淌流,長長的猩舌靈活地甩動翻卷,引誘豬玀的肉爪子來抓,偶爾還朝他拋來一個挑釁而得意的眼神。
抹了抹眼睛,他深吸一口氣,決定等進(jìn)入了天竺再施行殺獒計劃。暴風(fēng)雪刮過后,翻山愈加不易,四處危險重重,有銀猊馱著豬玀走是最好不過的。而且雪豹的出現(xiàn)也給他提了個醒,要是他因捕獵離開豬玀身邊,柔弱的她遇上饑餓的猛獸該怎么辦?銀猊作為生長于阿里神山中的野生頭獒,捕獵手段比他高出不知凡幾,由它捕獵,他就能一直守護(hù)在豬玀身邊。
切,雖萬般不愿,卻不得不承認(rèn)暫時留著這頭獒犬與他們一起翻山是最好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