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8 章 遭遇暴風雪(二)
長久緊繃的身體和精神終于松弛下來,他癱坐在地上,倚靠著冰冷的石壁,一把扯下面巾、頭套,呼哧呼哧地喘著粗氣。被緊張和焦灼壓抑的疲累翻涌而上,渾身的筋骨肌肉似乎都被抽盡了力氣,連抬個手臂都感到困難。
等喘息停止,體力恢復(fù)少許后,他立刻把平躺在地上的羅朱扯進懷中,細心拂去她身上的積雪,輕柔地取下她的面巾和頭套。那張涂抹了赭紅油脂的清秀臉蛋看不出凍壞的跡象,但觸手的滑嫩肌膚冷涼得如同萬年寒冰。眼簾緊閉,濃密的黑色眼睫上掛著細碎的冰渣,花瓣圓唇被凍成了驚心的紫黑色。手指趕緊湊到她的鼻端試探,呼吸微弱悄細,不過還算平穩(wěn),一直懸在心上的大石這才卸下。
他低下頭,含住她的左眼睫,等冰渣融化在口中后,又換到右眼睫上。大概是心理作祟,本該沒有味道的冰渣融進口里竟有一絲冷甜味。吐出她的眼睫,兩排濃密卷翹得好像兩片蝶翼的黑色羽睫被唾液滋潤得濕漉漉的,瞧起來分外惹人憐愛。忍不住又貼上冰涼紫黑的唇瓣啃咬舔吸,直到嫩唇上的浸骨冷涼融成了一片溫熱后方住了嘴。
知豬玀喜歡干凈,他不敢用臟污的手去擦拭她的臉蛋,只好憐惜地親親她冰涼的臉蛋,溫柔地把她放在洞壁邊,開始打理起自己來。
在抖落身上的積雪時,他才猛然發(fā)現(xiàn)自己的手套和袷衣褲都被利石擦割得破爛不堪,雙手、雙肘、雙腿、腰腹到處都是血跡斑斑的傷痕。這些皮外傷他渾不在意,真正讓他心驚的是掛在胸前的包囊在匍匐挪行時,被石頭磨刮出了一個大洞,火鐮、短刀、收納毒蟲的盒子、藥膏、吃食等東西全遺落在暴風雪中,只余下一條被擦破的粗布里褲。
修行了密功的他可以辟榖,可豬玀呢?一個從未遇見過的巨大困難再次擺在面前,他的眉頭又一次緊皺。下意識地環(huán)顧起棲身的洞穴。洞深約七尺,高約五尺,是個比較大的洞穴。光線昏黑,四處彌漫著淡淡的野獸腥膻味,洞內(nèi)殘留著一個干燥的大草窩,上面落了很多野獸的毛發(fā)。地上還有無數(shù)細小的黑褐色顆粒,一看便知是土撥鼠留下的糞便。
緊皺的眉頭微微抬起,他抓起一把糞便,用手指一顆顆按碎,凝神看了看,眉梢眼角的陰霾散去,唇角勾起一抹如釋重負的笑意。
“姐姐,你等等,我清理下洞穴。”
他拍去手上的糞便粉塵,蹲走過去,拎起洞里的大草窩使勁抖動,將間雜在干草中的土撥鼠糞便抖了下來。扯出一把干草當做掃帚,將所有糞便掃到洞壁邊堆成一堆。
回身解開捆纏在羅朱身上的褐料繩子,把兜著她的皮袍和兩張毛氈鋪在草窩上,再為她脫了身上的雙層皮袍、袷衣和磨得有些破爛的夾褲都,展開兩件皮袍疊蓋在她身上,并掖好邊角。他繼續(xù)脫去她的兩只靴子,正要扯下羊絨毛襪為她摩擦活血,卻看到了自己手上的血污和塵灰。
思忖片刻,他放下豬玀的腳,脫光身上的破爛衣物,彎腰走到洞口,將堵洞的大石頭移開半邊。雪豹選擇的洞穴較為背風,不會有太大的風雪吹襲進洞。他用身體攔住露出一半的縫隙,抓起洞口邊的積雪往身上擦洗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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