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睡到了禽獸王的床榻上,禽獸王的貼身侍女就多了一個伺候她的任務(wù)。這些侍女在禽獸王面前會一直保持溫柔微笑,在她面前則是面無表情??聪蛩哪抗庵袥]有鄙夷不屑,淡漠無波得好似兩汪沉寂死水。這副模樣和她伺候在禽獸王身邊時很相像,所以她沒資格也沒那個權(quán)力挑剔人家的服務(wù)態(tài)度。
很奇怪的是侍女們并沒有為她端來洗臉?biāo)?,而是將她領(lǐng)到浴房里泡了個晚上才泡的養(yǎng)顏護膚的清茶牛乳澡。伺候她著上淺粉色里衣褲后,又為她罩了一件比較修身的乳白色薄羊絨軟袍,接著將她睡得散亂的獨辮子散開,五雙手一起開動,麻利靈巧地編了滿頭細(xì)密的小辮子,每根辮子的發(fā)梢處都用五器絲線捆扎結(jié)實。
“蓮女,請回床等候王回來一起用晚飯。”領(lǐng)頭的侍女雙膝跪下,伏地的姿態(tài)十分恭敬,只是出口的聲音如同她的眼睛一樣平淡無波。
晚飯?!羅朱一驚,連忙往水晶窗戶看去,窗戶處的窗簾落了下來,什么也看不見
“現(xiàn)在是……晚上了?”她遲疑地詢問領(lǐng)頭侍女。
“是?!?/p>
她不禁咋舌,這一覺睡得未免也太久了。竟然從頭天傍晚一直睡到第二天晚上,差不多睡了整整二十四小時。難怪睡醒后覺得精神飽滿,該不會把在托林寺因和男人歡愛而耽誤的睡眠全給補上了?肚子有些餓,不過她知道在禽獸王回寢殿之前她是吃不到一點東西的。
無奈地揉著肚子,她轉(zhuǎn)身正要回到床榻,突然看見靠床頭的氈毯上有一灘雜點點金色的黑灰色碎粉。這是什么東西?她好奇地蹲下身,對著那灘粉末仔細(xì)瞧了瞧,又伸出手指摸了摸,原身似乎……是寫了字的羊皮卷。禽獸王干的?能把柔韌結(jié)實的羊皮卷徒手揉捏成粉末,這得多大的手勁,尼瑪?shù)墓皇欠侨祟悾?/p>
她拍掉沾染在手上的粉末,悻悻起身,對還伏跪在地的侍女們招招手,吩咐道“你們把這灘灰打掃干凈后就先下去吧?!?/p>
“是,蓮女。”
幾個侍女膝行到粉末處,伸出纖美的手一點一點地清掃著。
盤腿坐在床榻邊,羅朱右手托腮,一邊看著侍女們清理氈毯上的粉末,一邊聊勝于無地瞎琢磨。依以往伺候所見,變成成粉末的羊皮卷估計是奏折或者密報。里面到底寫了什么內(nèi)容會惹得禽獸王如此暴怒,竟直接將東西揉捏成了粉末?
目送侍女魚貫而出后,她垂眸掃過不留半點殘粉的干凈氈毯,突地打了個哆嗦。心里冒出個奇怪的念頭:幸好承受那種恐怖手勁的是羊皮卷,不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