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8 章 王與女奴的親昵

“賤奴叩見王?！彼p手貼地，額頭也輕輕貼在地上，低低的聲音含著幾分惶恐，幾分緊張，幾分恭敬，幾分卑微，幾分討好。

贊布卓頓斜睨跪在右腳側(cè)的女奴，鷹眸微微瞇了瞇。在他面前，也只有這個奴隸的聲音才會出現(xiàn)如此多的復雜情緒。不知從什么時候起，他有了細細聽辨她情緒的嗜好，特別喜歡抬起她的頭，仔細審度她眼睛深處的表情。

與她的沉默寡言不同，那雙清澈有神的大眼睛一點也不顯麻木呆板，時常不受控制地暴露她內(nèi)心的話語，偶爾會在剎那間綻放出異常生動的光彩。悲憤也好、驚恐也好、委屈也好、黯然也好、兇惡也好、痛苦也好，都讓他看得樂此不疲。他還是頭一次遇到這么有趣好玩的東西。

“倒酒?！彼崎_迫人的視線，淡淡道。

“是?！绷_朱小小地松口氣，直起半身，從矮桌上拎起酒壺，小心翼翼地往禽獸王把玩在手中的銀杯中傾倒。

倒酒，也是一門技術活。倒酒的人身體和手臂絕不能出現(xiàn)搖晃，傾倒的酒液要一直保持固定的流量和流速，不能斟得過少，也不能斟得過滿。倒酒過程中，酒液不能飛濺出來。如果不慎濺到執(zhí)杯的禽獸王手上，輕則鞭笞斷肢，重則亂棍杖斃。

以上知識是羅朱經(jīng)過一月旁觀所得出的經(jīng)驗總結(jié)，死殘在她面前的倒酒宮侍和宮奴至少也有六七個。以前是看人給禽獸王倒酒，眼下輪到她了，這心愣是撲通撲通地跳得越來越快。呼嘯的鞭聲，凄厲的哀嚎，血淋淋的斷腕，支離破碎的尸體一股腦地全涌進腦子，拎著酒壺的手就這么不聽使喚地輕微顫抖起來。

酒液時斷時續(xù)，忽大忽小，忽左忽右，將禽獸王執(zhí)杯的手澆淋個遍，而銀杯中卻只斟進了三分之一。

甘冽的酒香四下蔓延，古銅色手指上戴著的三個戒指被酒液盡數(shù)濯洗。戒指上鑲嵌的碩大黑曜石和藍寶石散發(fā)出清潤幽森的光芒，與古樸精美的銀色戒身交相輝映，像是三只詭譎冰冷的眼睛，邪到極點，也寒到極點。

她死死咬住下唇，努力抑制亟欲沖口而出的恐懼嘶叫，哆哆嗦嗦地加快速度。當她終于將銀杯斟滿后，禽獸王執(zhí)杯的手下已積聚了一大灘酒液，正順著微微傾斜的矮桌，往內(nèi)側(cè)流淌而下。

擱下酒壺，她重新伏地：“王，請……請……恕……恕罪?！倍潭痰囊痪湓捳f得結(jié)結(jié)巴巴，含滿了濃烈的恐慌，能清楚地聽到牙齒磕碰的聲音。

彼時，鼓聲大噪，環(huán)珮首飾齊齊叮當作響，遁地的腳步聲強勁有力，彩色的披風，艷麗的裙擺飛旋扭轉(zhuǎn)，弦舞已進入最高潮最美妙的環(huán)節(jié)，吸引了無數(shù)陶醉的目光。

“鞭笞、斷腕、杖斃，選哪一個？”贊布卓頓執(zhí)杯的手一動不動，依舊靜擱在一灘醇香的酒液中。低沈渾厚的嗓音冷硬平漠，沒有絲毫的怒氣，只是陳述著一個選擇。

羅朱身體一抖，溫涼的身體更是如置冰窖。禽獸王是專門等她養(yǎng)好了身體，再尋釁宰殺么？就像農(nóng)人把豬養(yǎng)肥后殺掉一樣。不，絕不要死！她猛地抬起頭，駭恐地看向面無表情的禽獸王，急惶道：“我不選，我……我馬上給你舔干凈。”

在贊布卓頓訝異的目光中，她撲跌上去，顧不得尊卑地從他手中抽走銀杯，用袖子使勁擦凈桌上的酒液，然后抱起他的沾滿酒液的右手，虔誠而專注地迅速舔舐起來?，F(xiàn)場沒有水清洗，就只有用舌頭舔干凈了。在她的認知中，這是最卑微最低賤的討好方式。人如狗，為了活命，不要說舔手，就算是讓她舔腳，她也會迎辱而上。

軟軟的，滑嫩嫩的溫熱濕濡感從手指傳來，凝視著那根曾被撥玩過兩次的粉紅小舌沿著手指緩慢游走，贊布卓頓翻滾在心頭的暴虐慢慢平息。

那根小舌像是一尾滑溜調(diào)皮的小魚，從他的指根游到指尖，又從指尖游到指根，繞著突起的關節(jié)和粗礪的厚繭打轉(zhuǎn)，留下一道道有別于酒液的芬芳濡濕。兩片有些發(fā)白的花瓣圓唇脫去厚厚的血痂，變得柔嫩豐美，偶爾隨小舌觸到肌膚上，帶來另一種不同的舒適。

這個獒奴瀕臨死亡威脅時，總會做出些出人意料的舉動。不稱賤奴了，也不稱王了，她以為用唇舌舔盡酒液就能彌補犯下的錯誤嗎？滿手的酒液除去了，那留下的滿手涎液又該怎么懲罰？拔舌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