濕熱粗礪的舌輕輕舔在她的臉上,一下又一下,含滿了親昵,含滿了安慰,臉上濡濕的淚水被獒犬散著淡淡腥氣的涎液所取代。
許久,羅朱的雙手終于抱住了銀猊的頭,手指顫抖地摸索著探進它大張的口中。黏熱粗礪的舌纏著她冰涼的手指舔舐,將所有的溫暖毫不吝嗇地送出去。
過了好一會兒,銀猊突然從她身上站起,叼著她的衣袍后領(lǐng)將她拖行起來。黑暗中,她不知道銀猊要把她往哪個地方挪動,但曾溢滿恐懼的僵硬的心在銀猊無數(shù)次送出的溫暖中漸漸地柔軟,那些記載著銀猊吃人的可怕畫面從黑暗中淡化隱去,只余點點忐忑。
等到銀猊將她放下,一層厚實的氈毯搭上她的身體后,她才恍然察覺銀猊將她叼到了內(nèi)室角落,并翻起地毯邊角蓋在她身上。
這……妖孽!太妖孽了!她錯愕之后是大大的驚怔,心里翻涌著莫名的感動和溫馨的希冀?;蛟S,在這個殘酷的吃人王宮中,銀猊對她的寵是真心實意的;或許,銀猊尖銳的爪牙永遠也不會真正地將她撕裂吞吃。
她伸出雙手,和往常一樣插進它脖頸間的厚密毛發(fā)中,身軀緊緊貼著它柔軟暖熱的肚腹,雙膝蜷曲,赤裸的小腳鉆進它的后肢間。厚實的地毯將銀猊的溫暖鎖在小小的密閉空間中,不一會兒,整個身體就暖洋洋的了。
不顧它身上的極淡腥臊,臉蛋貼著它頸側(cè)的干燥毛發(fā)輕輕廝磨,轉(zhuǎn)眼就浸濕了一大片。警告了自己無數(shù)次,還是沒辦法在嚴(yán)寒的黑暗中拒絕來自銀猊的溫暖溺寵。她獨自一人孤寂了太久,除了格桑卓瑪一家曾經(jīng)給予過她半年的溫暖外,便只有這頭野獸了。
在冷酷的王宮中費盡心思地掙扎太累太苦,即使銀猊是頭翻臉無情的殘忍野獸,即使心中還殘存著對它的恐懼,她也認(rèn)了。
從羅朱在黑暗中磨蹭雙腿取暖的時候,贊布卓頓就醒了。他側(cè)躺在榻上,身上蓋著厚實柔軟的棉被,右手支頭,像是看戲似的欣賞著羅朱的一舉一動。
黑暗里,那個女奴像老鼠般悉悉索索地搓手搓腳,不時側(cè)頭驚惶而警惕地四處張望,似乎很怕將他驚醒。看她沒有固定焦距的瞳眸,就知道她除了黑暗什么也看不見。
搓了一會兒,她掉起了眼淚,淚水像斷線的珠子不斷地滴濺在她的腳上和手上,轉(zhuǎn)眼奔涌如潮。然后假寐的銀猊站起身,在她腳邊蹲臥下來,含住她的右腳舔舐。
她捂緊了嘴巴,拼命抑制自己,沒敢發(fā)出一絲聲音,身體因巨大的恐懼僵硬地顫抖,眼淚流得更兇。不過當(dāng)銀猊壓下她的身體,在她臉上親昵舔舐時,那張小臉上的恐懼竟然漸漸地消褪了,甚至主動將手指伸進銀猊的口中取暖。
白天不是還怕得要死要活么?怎么被銀猊寬慰一下,就迅速地撤去了恐懼的心防,這未免也太無趣了些。
他冷冷地看著銀猊將她叼到內(nèi)室角落,用嘴移開落地?zé)舯K,卷起地毯蓋在她身上,然后又跑到內(nèi)室中間,將她遺落的靴子叼到墻角邊,最后急急忙忙地鉆進地毯中便再也沒有動靜了。
盯著墻角邊裹著的一團,眉梢微微挑起,冷漠的鷹眸銳利似刀,心頭隱隱約約升起了一股亟欲凌虐施暴的戾氣。
天亮后,他絕饒不了這個膽敢擅自移位,驚醒他的女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