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0 章 薄禮太脆弱了
殷紅的鮮血在鑿著淺淡狗鼻紋的青灰色石板上肆意奔流,于靜謐的空氣中逐漸暗沈凝固,整個議事廳飄蕩著令人作嘔的腥氣。眾目睽睽下,不過片刻,三個風(fēng)格不同的絕色尤物就從活色生香變成支離破碎,又從支離破碎變成殘渣剩骨。
黑紅色的血跡中橫七豎八地零散著數(shù)根人骨。獒犬們啃得不是很干凈,除了個別地方泛白之外,多數(shù)骨頭上都殘留著骨膜和些許皮肉筋脈。柔軟的臟腑除了黑綠色的苦膽和幾節(jié)腥臭的腸子沒被吞吃外,其余的都進了獒犬的肚子。
三顆頭顱皆失了大半皮肉,拖著黑辮子的頭顱顯露出森白的頭骨和整齊的牙齒,微聳的顴骨空蕩蕩地只掛了點皮膜;散著烏絲的頭顱左側(cè)上半部缺失了一塊,左眼不知被那只獒犬吞食了,臉上破破爛爛,幾乎沒有一寸完整的肌膚;連著棕金色卷發(fā)的頭顱嘴唇和鼻子都沒了,露出兩個黑黑的小洞和染血的白牙,綠色的眼珠褪去了寶石般璀璨的神秘,暴凸得像是要從里面跳出來。
森白、暗黑、殷紅;碎皮、爛肉、殘骨……陰慘腥厲,恍若地獄。
那些剽悍雄健的獒犬們喉間發(fā)出饜足的狺狺低嗥,兀自貪婪不舍地舔舐著地上的血污,猩紅的眼遍布野獸的狂躁興奮與兇殘嗜血。皮毛上到處沾染著噴濺的血腥,每一頭都是來自地獄的使者。而居中那頭渾身浴血的銀灰色獒犬身軀格外高壯雄健,碩大的獰惡頭顱微昂,泛著寒光的利齒微露,藍色三角吊眼邊緣是一圈猩紅的血絲,中間的暗藍深邃沈靜,冷傲毒辣,猶如王者。
曾經(jīng)的絕代美麗化為猙獰恐怖,曾經(jīng)的萬種風(fēng)情在獒犬的爪牙下煙消云散。女人們臨死前的凄厲慘叫仿佛仍在一根根紅色的方形立柱上纏繞徘徊,充滿了駭恐,充滿了痛苦,充滿了絕望,充滿了怨恨。
作為這場獒犬噬人慘劇的制造者,贊布卓頓從頭至尾俱是神色淡然地微翹唇角。腥厲陰鷙的威嚴(yán)鷹眸中甚至還有著一抹厭倦,像是在觀看一出無聊之極的戲碼。而他,也的確對這樣的畫面看得膩味厭煩了,唯一讓他覺著有些趣味的是蜷在他懷中一直沒有停止過顫抖的獒奴。
當(dāng)女人的慘叫高昂時,懷里的軀體顫抖得又急又猛,讓他都有些擔(dān)心會不會將滿身脆嫩的骨頭給抖散架。隨著慘叫慢慢低弱,急猛顫抖的軀體開始變得僵硬,不自覺地緊貼著他的胸膛,仿若是要鉆進他的身體里似的蜷縮了又蜷縮。那減弱的微顫像是被微風(fēng)吹拂的嫩葉,被手指輕撥的琴弦,將他的胸膛摩挲出一片愜意的舒適。
“豬玀,你不轉(zhuǎn)頭看看那三顆漂亮的頭顱嗎?”他一手?jǐn)埍ё∷难?,一手在她背脊上緩慢撫摸,像是情人般在她耳邊低聲含笑喁語。
蘊含了陽剛和微微腥膻的溫?zé)釟庀⒁还晒蓢娫谟叶?,暖癢癢的,酥麻麻的,帶著濃烈的雄性誘惑。然而羅朱僵硬的身體并沒有產(chǎn)生女性本能的沈淪,她只覺得那暖癢、那酥麻擰扭成一把尖利的冰錐,從耳心貫進,經(jīng)由咽喉,直插心臟,浸骨的冷,浸骨的痛。
“不……不看……了……再不看了……”
被獒犬嚙咬過的頭……即使不轉(zhuǎn)頭看,她也能想像得到那是一番怎樣的驚悚恐怖。下唇已被牙齒咬出了深深的血痕,每吐出一個字,哪怕只是微弱的顫音,舌頭和唇瓣都是一陣劇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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