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血幾乎是順著刀柄流下來，直接淌到了余唯西的手上。

她呆了，大腦跟死機(jī)了似的，身體顫抖，手死死握住刀，想松開，傅九卻一把握住她的手，“別恨我了，好不好？”

余唯西害怕得牙齒都在輕顫。

盡管總是喊著要?dú)⒘烁稻牛烧娈?dāng)那一刀下去，她極度驚恐，雖然一直水深火熱，但從來沒想過自己會(huì)殺人。

“你以后，以后再慢慢恨我好不好？”

余唯西已經(jīng)完全不知道他在說什么，她猛地抽出手，看到傅九疼得面如白紙，血已經(jīng)滴在了地面，她似乎還能聽到血滴落時(shí)的滴答聲。

有人推門，緊接著是小舟的驚呼，“發(fā)生什么事情了？”她疾步上前，大驚失色。

傅九狠狠皺眉，踉蹌著后退兩步，“掩護(hù)我從后門出去。”

小舟干脆利落，快速取了一件余唯西的衣服，捂住傅九的腹部，扶住他往外走。

余唯西嚇傻了，跌坐在地。

她滿手都是傅九的血，地上也是，那紅色直逼心臟，她慌亂不安，眼里的霧氣終是化成淚水撲簌掉下來。

傅九活著的時(shí)候，她千方百計(jì)想讓他死，他真的面臨死亡了，她又驚恐難忍。

死咬嘴唇，她視線一片模糊。

不知多久，小舟回來了，望著她這樣，反鎖房門，邊走過來邊說：“他上車走了，醫(yī)院不遠(yuǎn)，應(yīng)該沒傷到要害?！?/p>

余唯西抹掉眼淚，冷漠地抬起下巴，“那真可惜，死了多好?！?/p>

小舟端了盆水過來擦地，“你恨他把你送給李志洪？那他是在有萬全把握的情況下才做的，你以為他冷血無情，但不知道他為此冒了多大危險(xiǎn)?！?/p>

余唯西輕嗤，冷冰冰說：“你懂什么。”

小舟冷靜擦地，“你又懂什么？你只會(huì)以你為中心轉(zhuǎn)，但他不同，稍有差池，你知道有多少人要牽連慘死么？收起你的小聰明，你以為隨隨便便用美色就能讓李洪志聽你的話？你知道他睡過的美人有多少么？你真的以為李志洪說要娶你就真是愛上你了？”

余唯西沒動(dòng)，也沒接話。

“去把手洗干凈，當(dāng)一切都沒發(fā)生過，閑得無聊就看你的小說，想死就躲起來死，別讓我們給你陪葬?！毙≈壅Z氣平靜，說的話卻像是刀子，一刀一刀刺入心臟。

余唯西看見地板上的血跡被小舟擦得干干凈凈，深呼吸一口氣，用力起身，說：“你們有你們的大義要成全，我也有我的執(zhí)著要去做，我們誰都不知道對(duì)方經(jīng)歷過什么，我只是個(gè)普通人，走不了你們的路，你憑什么要求我去成全你們所謂的大義？”

她進(jìn)了浴室，將門反鎖，坐在馬桶上看著滿是猩紅的手，無聲地流淚。

……

一天未進(jìn)食，余唯西壓根就沒有饑餓感，她早早上床躺下，但壓根就睡不著，翻來覆去睜眼閉眼，全是血。

隔了會(huì)兒，有人敲門，余唯西慌張地仰起腦袋，“誰？”

“余小姐，是我?！?/p>

是小舟。

小舟是抱著枕頭和被子進(jìn)來的，余唯西問她：“你這是干什么？”

“他說怕你晚上做惡夢(mèng)，讓我陪你?！?/p>

余唯西的心像是猛的被人撞擊了一下，她冷漠地躺下，“不用，你出去，以后別在我面提他?！?/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