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父無父無母,沒讀書不識字,是個沒什么本事的人,早些年只能做些力氣活賺錢,后來一條腿跛了后,力氣活也干不了了,只能坐在街邊修自行車,從早到晚。
但在余唯西眼里,余父是最高大最厲害的存在,余唯西所有解決不了的問題,余父都能輕而易舉的解決,他疼愛余唯西,偶爾有人給的一塊糖,余父都會揣到晚上拿回去給她吃。
相比較余父,余母就冷漠許多,她賣的小吃食不許余唯西吃,有次余唯西太饞偷吃了個,還被余母狠狠打了一巴掌。
她一邊面頰腫得老高,還要被余母指著鼻子罵,還是余父賠笑著將她抱到一邊,輕聲問她疼不疼。
自從余父去世后,就再也沒有人問過余唯西疼不疼。
此時忽然聽到陳簡言的一句話,這淚水就跟斷線的珠子,止都止不住,心中的委屈和傷心傾瀉而出。
其實啊,她最最渴望的就是有人關(guān)心疼愛啊。
咬住手指不讓自己哭出聲,但抽泣聲還是被陳簡言聽到了。
“不要怕,也不要試圖做什么傻事,你不是一個人,我會幫你的?!?/p>
雖然知道他看不到,但余唯西還是拼命點頭。
隔了十多秒,陳簡言突然問:“你現(xiàn)在想不想出來?”
“想,想?!庇辔ㄎ骷鼻谢卮?,可說完又發(fā)愁,“小舟就在外間睡覺,她是洪爺專門派來盯我的。”
“沒關(guān)系,我來想辦法,你現(xiàn)在下床,能走嗎?”
“能,我有輪椅?!?/p>
掛了電話,余唯西撐著身體坐起來。她手腳都上了夾板,但好在左側(cè)沒問題,能使力。擔(dān)心吵醒小舟,又怕撞到受傷處,余唯西格外小心,還沒坐上輪椅,有人推門進(jìn)來。
她嚇了一跳,抬頭去看,居然瞧見陳簡言走了進(jìn)來。
“你,你就這么進(jìn)來了?”
“我把她迷暈了?!?/p>
“……”
出來得很順利,當(dāng)呼吸到第一口新鮮空氣時,余唯西簡直心花怒放,“我這是逃出來了嗎?可以不回去嗎?”
說完她立刻自我否決,“不行,妮兒還在傅九手里?!?/p>
陳簡言說:“這個所謂的洪爺勢力可不止你看到的這一天,他幾乎壟斷了東城乃至整個省的毒品,我們一直在查他,但這人很小心謹(jǐn)慎,而且他背后有強(qiáng)大靠山,不是一兩天就能扳倒,就算我現(xiàn)在送你走了,只要他想找,就能把你揪出來,真正的救你不是現(xiàn)在逃走,而是你自己走出來?!?/p>
余唯西覺得他說得有道理。
許是身體松懈了,肚子也餓了,這個點附近也沒什么吃的,陳簡言便帶她去便利店買關(guān)東煮。
他們沒有走太遠(yuǎn),就坐在不遠(yuǎn)處的長椅上,余唯西吃東西,陳簡言喝酒。
“所以我剛才在電話里告訴你的,你都知道是嗎?”
陳簡言“嗯”了一聲。
余唯西詫異,“那你怎么不去抓那個人呢?還放任他在云霄里逍遙?!?/p>
陳簡言喝了好幾口啤酒,才吐出一句話:“放長線,釣大魚?!?/p>
“哪條大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