駙馬的身世有異?李康寧驚詫不已。
公主府的車馬時刻備著,即刻便可啟程入宮。
“駙馬在衛(wèi)所,還有淮安侯那邊,可都命人去宣召了?”
李康寧微提裙擺,穿著繡鞋的玉腳踩在馬凳上。
方才那小太監(jiān)點頭如搗蒜,“有的有的,都各自派人去傳話了。”
聽了他的回話,李康寧才一躍輕巧地蹬上了馬車。
適逢午后,京城街市上人流熙來攘往,水泄不通。
李康寧不愿驚動干擾百姓,平素出行都不許護衛(wèi)提前清道。
這會子見馬車一點一點如蝸行牛步在街道上緩緩前進,她卻心急如焚,如坐針氈。
她委實是好奇裴翊之的身世怎么個有異法,莫不是……
欲要啟唇吩咐護衛(wèi)們上前開路,車馬前進的速度卻莫名快了起來,疾如旋踵。
李康寧心生狐疑,當即掀開錦簾微微探頭朝外看——
一匹膘肥體壯的深棕色汗血寶馬不知何時來到了馬車前列。
街市上攢動的人群避之不及,唯恐被這比人高的剽悍大馬誤傷,都主動讓出一條寬敞的道兒來。
馬背上的男子身著四品墨綠色武虎紋官服,寬肩窄腰,英姿勃發(fā)。
再細看,隱約可見他衣裳下的精壯肌肉隨著他操縱韁繩的動作不斷賁張鼓起,像是一頭蓄勢待發(fā)的猛虎。
李康寧心跳莫名加速,下意識咽了口唾沫。
似有所感,前方策馬疾馳的男人忽然側(cè)身回眸。
兩人視線相撞,裴翊之心中一喜,朝公主的方向勾起一抹笑。
李康寧羞得雙頰緋紅,急忙放下車簾縮回車廂內(nèi)。
進入皇宮便不能騎馬了,裴翊之規(guī)規(guī)矩矩地在公主的馬車旁步行。
李康寧這才又掀開了車簾。
她望著窗外與馬車頂齊高的男人,試探著問:“你可聽說了?你的身世……”
“回公主,微臣聽說了?!迸狁粗臍鈩蒹E然弱了幾分,聲音悶悶的。
方才傳話的人說他身世有異,他下意識想的是,自己可能并非淮安侯之子,說不定連駙馬都當不成了……
李康寧誤以為他在傷感身世,不禁心生憐憫,看他的眼神都較以往柔和了幾分。
昭明宮東暖閣內(nèi),帝后一左一右分別端坐在金絲楠木太師椅上。
康皇后心中五味雜陳,朝女兒招招手示意她坐在自己身邊來。
她本就因前駙馬的事對裴家無甚好感,如今更是對這一家子無語至極。
淮安侯腦子里裝的怕不是草罷?
李康寧乖巧地坐在母后身旁,抱住母后的手臂滿是依賴地偎上去。
“父皇,母后,這是怎么了?”她甕聲甕氣地問。
康皇后容貌極佳,秾麗姝艷,冰肌雪膚。上了年紀后更添了幾分成熟風韻,一顰一笑媚態(tài)橫流。能從一介奴籍婢女躍升為后并得椒房專寵二十余年不是沒有原因的。
李康寧遺傳了她的美貌,又比她更高挑些,但尚且稚嫩,宛如春日枝頭上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兒。
康皇后垂眸望著女兒,黛眉微蹙,“你這駙馬……”要不換一個罷?
后半句她沒說出來,但不言而喻。
裴翊之聞言薄唇緊抿,掩在衣袖下的指尖微顫。
李康寧愈發(fā)不解,又把目光投向父皇,“到底發(fā)生了什么嘛?”
“一會兒你就知道了?!被实凵裆珡?fù)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