亙古不變的皎潔滿月仍懸掛天際,卻已物是人非。
趙俊義忽覺眼眶多了股酸脹感。
若按照尋常行進速度,她們一行人今夜應是抵達了大同府一帶的官驛休整。
那貪色縱欲的女人與年輕氣盛的羅剎新王同行,夜里定也不會消停罷?
一想到此刻她們說不準就在某處抵死纏綿,翻云覆雨,趙俊義只覺心腔傳來一陣密密麻麻的抽疼。
翌日清晨,天際布滿灰蒙蒙的濁云,仿佛整座京城都困在陰霾中。
趙俊義騎著陪伴他多年的馬匹前往北郊衛(wèi)所待命。
途徑城北時,他卻鬼使神差地拐進了霍集一家的大宅邸前。
穆娜是獨自隨同羅剎首領一行人回西境,她的父兄至今還駐留在京城,領著朝廷的俸祿每日醉生夢死。
許是烏云密布,一場暴雨即將來臨,街道上鴉雀無聲。
趙俊義牽著一匹馬,在大門外佇立許久,腳底像是生了根一般。
良久,他倏地拍了拍身后的汗血寶馬,啞聲問:“烏騅,你說我該不該去找她?”
“你記得她嗎?她還牽著你到水草豐美的沃野讓你大快朵頤?!?/p>
名叫烏騅的大馬并無任何反應,只懶洋洋地眨了眨眼。
趙俊義怔怔低喃:“你眨眼了,你也想她了,對嗎?”
烏騅還是毫無反應,馬蹄子極隨性地蹬了蹬。
“你也想去找她?”趙俊義眸光倏地一亮,不禁傻笑起來。
電光石火間,他猛然飛躍上馬,操縱著韁繩掉頭回城西趙家宅邸。
此刻,一個無比清晰的念頭在他心頭涌現(xiàn)——
若他再不出發(fā)追趕,他真的再也無法挽回了……
他得先回家向父母請罪并告辭,并再次踏上西行的路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