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挑中一個酸橘子,宋嘉月猝不及防一口嘗下去,一張臉都快要扭曲。俞景行頓時又笑,卻同樣剝好個橘子,嘗一口,才往她手里塞:“喏,這個甜?!?/p>
……
看過元宵節(jié)一場熱鬧煙花,這個新年便徹底過去了。
宋嘉月偷閑半月,終于回到正事上。
和徐嬤嬤確認(rèn)過手里頭可以拿出來用的銀子,她把這些錢分三份,一份應(yīng)急,一份當(dāng)本錢,另有一份平日花用。之后,讓人把鄴京那兩間鋪子的掌柜的請過來。
他們在鄴京做生意,對生意方面的消息必定比常人更靈通。
若有什么好鋪面、好地段,容易有第一手消息。
這兩人打理的鋪子可以有好收益,說明他們辦事盡心。
宋嘉月才考慮把這件事交給他們?nèi)マk,承諾好處,另一人給兩吊錢當(dāng)甜頭。
從未刻意隱瞞過俞景行,關(guān)于宋嘉月要找地段、找店面的事情,他沒有疑問很快就知道了。傍晚,用過晚膳,俞景行主動提起這件事。
“略好些的地段早已經(jīng)里里外外被分個干凈,你想開酒樓,又更在意這個。我那兒倒是有兩間鋪子,位置挺不錯的,你若是需要,只管拿去用便是?!?/p>
“沒事。”
宋嘉月說,“我先叫他們留心著,萬一運氣好,天上掉餡餅了呢?”
事實上,不是這個的問題。
她給自己準(zhǔn)備后路,首先定然不能和俞景行混一塊,否則不全都是白搭么?
必須得分個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那個酒樓,必須得完全屬她自己才行。
“好?!?/p>
俞景行見她拒絕,只說,“若是需要幫忙,可以告訴我?!?/p>
“一定?!?/p>
宋嘉月答應(yīng)得痛快,心里卻嘀咕……俞景行這話,她是不是在哪里聽過?
到得二月中旬,好消息依然沒有來,反而來了個別的消息——
皇后娘娘請了不少鄴京城的小娘子去宮里賞花。
正是春光燦爛時。
百花爭艶,草長鶯飛,確實是賞花的好時節(jié)。
各家夫人、小姐,若是舉辦賞花宴、與相熟的各府送上請?zhí)?,多半是為了走動,順便討個熱鬧。但皇后娘娘縱然做同樣的事,其中意義卻大不相同。
皇帝陛下膝下的諸位皇子中,大皇子和三皇子確實早已成家。
然而,五皇子和六皇子,不曾定下親事。
新年一過,五皇子十七歲、六皇子十五歲,的確有必要開始留心和相看。尤其以五皇子的年齡而言,在眾人看來,到了適合迎娶皇妃的時候。
皇后娘娘邀請的小娘子著實不在少數(shù)。
大大小小官員家中凡是不曾定親、從十二歲到十七歲的小娘子,俱收到請?zhí)?/p>
俞舒寧也不例外。
但因皇后娘娘只請了小娘子,無論朱氏還是宋嘉月,都不能陪她去。
“沒事兒,我自己會乖乖的?!?/p>
面對朱氏的叮囑,俞舒寧拍著胸脯,“娘放心,我絕不亂跑,也絕不亂說話。”
“聽你這樣說,娘反而更擔(dān)心了?!?/p>
朱氏嘆氣,“也不要同人起口角、起爭執(zhí),鬧到皇后娘娘面前不好看。”
“若見到董家九小姐,你們關(guān)系不親近,又有那樣的事,不如暫且避開去。畢竟那是皇宮里頭,比不得外邊。要入口的東西也留個心眼,總之,要事事小心。”
“我知道。”
俞舒寧抱一抱朱氏,“娘,我答應(yīng)你,若見到她,我立刻跑得遠(yuǎn)遠(yuǎn)的?!?/p>
在朱氏反復(fù)的交待提醒與俞舒寧的再三保證中,時辰便不早了。
怕耽誤正事,朱氏唯有放女兒走。
俞舒寧不是頭一回來宮里。
她記得小時候,曾經(jīng)跟著朱氏進過宮,不過那時太小,早已經(jīng)不記得什么。
馬車停在宮門處,之后,俞舒寧改乘小轎,一路往御花園去。
左右跟著的宮人個個屏氣凝神,半個字也不多說。
俞舒寧安靜坐得一陣,終是好奇心起。
她伸手悄悄掀開轎簾一角,一雙眼睛貪婪的往外頭看。
朱紅宮墻透著森然味道。
明黃琉璃瓦在陽光的照射之下,折射出金色光芒。
高大的殿宇,金碧輝煌而又莊嚴(yán)肅穆。
粉白海棠花枝低垂,在爛漫春光中,隱隱流露出兩分無人欣賞的落寞。
明明一切都是極好看的。
卻光是這樣看幾眼,都讓俞舒寧生出一種透不過氣的感覺。
收回手,轎簾重新被放下了。
聽到小太監(jiān)低聲說馬上到御花園,俞舒寧定一定心神,深深吸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