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那些其實屬張神醫(yī)為他醫(yī)治的環(huán)節(jié)?
張神醫(yī)只是問一嘴,對此不置一詞。
頓一頓,他說:“前些時候,我在鄴京見到謝道長了。”
“還聽謝道長提起過在這里見到你們的事。”
張神醫(yī)似乎有所不滿,輕哼一聲,“你們兩個同謝道長倒是有緣?!?/p>
俞景行微笑:“晚輩們運氣好罷了?!?/p>
張神醫(yī)斜一眼俞景行和宋嘉月:“想當(dāng)年,我欲向謝道長求教,費多少功夫?!?/p>
宋嘉月坐在旁邊,眼觀鼻鼻觀心聽他們說話。
聽到這里,也算明白了謝道長的那一聲“小張”是怎么回事。
不過,張神醫(yī)已是七十高齡,那謝道長得是多大年紀(jì)?
回想謝道長的模樣,只覺得看不太出來。
能夠活到那樣一把歲數(shù),不說真的有著一身本事,單提起謝道長如此長壽,幷且身體硬朗,怕便足以叫許多人敬仰。何況道長的身份,愈添神秘色彩。
俞景行請張神醫(yī)吃茶,問道:“不知謝道長此番來鄴京是為何事?”
“還不是他那個孽障徒孫?!?/p>
“不論哪一行,哪個不是最怕門下出敗類,收徒的事越不謹(jǐn)慎,越容易遇到這種問題。碰上了還得自行清理門戶,白折騰出許多事,浪費力氣。”
張神醫(yī)提起這些,頗不痛快。
俞景行又問:“那人現(xiàn)下是在鄴京?這是找著了?”
“沒有?!?/p>
張神醫(yī)喝一口熱茶,搖搖頭,“又跑了,道長也已離開鄴京去找人。”
后來他們的話題繞回來,繼續(xù)說俞景行身體調(diào)理的問題。
宋嘉月不插嘴,從始至終默默的聽。
張神醫(yī)此番來別院,還想到山里去尋幾味藥。
俞景行吩咐王管家安排廂房,張神醫(yī)便暫且和他們一道住下。
尋藥材的事情他們幫不上太多的忙。
只是每日張神醫(yī)去進山,俞景行都安排兩個小廝跟去,免得遇到什么危險。
過得幾天,秋月和夏露把四雙鹿皮手套都做好了。
俞景行果真帶宋嘉月去打獵。
麥冬、梁紅、梁玉都是會騎馬的,另有幾個從宣平侯府跟來的護衛(wèi)。
他們一行人騎馬進山。
宋嘉月坐在馬背上,斗篷裹得嚴(yán)嚴(yán)實實,兜帽一圈白絨毛襯得她小臉愈白,又被冷風(fēng)吹得兩頰泛著紅暈。初次打獵,免不了興奮,也根本不覺得冷。
他們沿著山道往山林深處去,馬蹄聲在空曠的山林里回響著。
到得后來,見到的獵物逐漸變多,他們放慢速度。
說起來人手還是不足,如果出現(xiàn)什么厲害的猛獸,他們這些人是對付不了的。
考慮到這一點,俞景行沒有帶著宋嘉月一味往山林里闖。
宋嘉月向來慫,同樣怕出事。畢竟不是武松,遇到吊睛白額大蟲之類的,只怕真的不行。她想體驗打獵的樂趣,但不想有危險,所以興奮之外仍保留幾分冷靜。
之前跟著俞景行學(xué)習(xí)的射箭之術(shù),今天也派上用場。
只是她力道、準(zhǔn)頭有所欠缺,若無俞景行幫忙,連只野兔都搞不定。
盡管如此,宋嘉月依舊十分滿足。
后來靠自己獵到野山鶏,她激動地舉著弓箭為自己歡呼。
俞景行向來捧場,直夸她厲害、進步神速。
宋嘉月眉眼彎彎看著他,少有的捧回去:“還是俞夫子教得好。”
她這會兒一張小臉紅撲撲的,眼角眉梢都像藏著甜蜜滋味。
俞景行忍俊不禁,嘴角也翹了起來。
兩個人玩累了便下馬走一走。
麥冬、梁紅梁玉他們都跟在俞景行和宋嘉月的身邊。
冬日的山間縱無花紅柳綠,但崇山峻嶺,群峰積雪,云遮霧繞,已是不可多得的絕美風(fēng)光。宋嘉月心情雀躍和俞景行數(shù)他們方才的收獲,商量晚上吃什么。
“吃烤肉怎么樣?”
“今兒正好做了幾籠白面饅頭,切了薄片烤得又香又脆,味道也很好?!?/p>
“好?!?/p>
俞景行毫無異議,滿口答應(yīng)。
他們走到一灌木叢附近。
宋嘉月停下腳步,轉(zhuǎn)身看著俞景行。
她正要說話,耳邊忽然聽得如疾風(fēng)迅速刮過般的聲響,一雙眼睛看到俞景行臉色驟變。尚未明白發(fā)生什么事,她又感覺到自己身后多出來一個人。
甚至她的脖子已被一把鋒利匕首抵住。
這個人動作實在太快,快到明明在眼皮子底下,他們這些多人都反應(yīng)不及。
宋嘉月完全被這個人制住了。
她無法回頭,只曉得對方定然是一個男人。
這人多半是受了傷,宋嘉月嗅到空氣里淡淡的血腥氣味。
不能想像這個人若沒有受傷,他們又會遭遇什么。
“給我一匹馬,快點!”
一道粗嘎的聲音響在宋嘉月耳邊,是這個人同他們提出自己的要求。
只要馬?這人是在逃命?
宋嘉月看向俞景行,俞景行凝視著那個男人,沉聲道:“馬給你,不許傷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