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沐純在溫煦琛面前幾次三番都表現(xiàn)的都不靠譜,但關鍵時刻還是上心的。
二十四小時后,溫熱的米粥和精致的小菜及時擺到了他面前。
拆開筷子包裝并雙手遞給他后,又笑瞇瞇道:
“餓壞了吧,這可是我厚著臉皮求來的,如意軒的粥,你知道吧?好多人連預約都難!可好吃了,你快嘗嘗?!?/p>
溫煦琛淡淡看了她一眼,在她滿含期待的目光下接過了筷子。
“現(xiàn)在知道怕了?”
袁沐純強行掛在臉上的笑有些僵硬,最后肩膀一垮,垂下頭斂著眸子,認錯來的干脆又真誠。
“對不起,我錯了。”
“想好怎么贖罪吧?!?/p>
袁沐純沒來由打了個冷顫,不知道為什么,這句話她聽起來更像是“想好怎么受死吧?!?/p>
算了,反正害人家住院的也是她。
這點擔當還是有的。
看著溫煦琛開始吃東西,慢條斯理的優(yōu)雅舉動哪像一個整整餓了二十四個小時的人?
等到溫煦琛將東西吃完,轉(zhuǎn)眼就看到沙發(fā)上的女孩兒已經(jīng)側(cè)著身子蜷著腿睡著了。
雖然房間的溫度挑的適中,但現(xiàn)在畢竟是冬季。
皺了皺眉,他起身將桌板上的食盒收拾到一邊,打開了門邊的壁柜,從里面拿了一條毯子,走到她身邊,俯身給她蓋在了她身上。
病房里的燈光很亮,也許是很少這樣近距離的跟女孩子相處,也許是女孩兒難得這樣安靜本分,也許是……好奇當年那個古靈精怪,活潑可愛的孩子這幾年到底有幾分蛻變。
只是一個清淡的目光落到她的臉上,他眉心卻驀地蹙了起來。
皮膚白嫩,五官精致漂亮,睡相很好看,只是眼底帶著淡淡的青灰,眉間額心染著明顯的倦意。
而此時讓他更在意的,是她泛紅的眼角,纖長的睫毛有幾根因為濕意簇到了一起,燈光下能清晰看到上面掛著點點細小的晶瑩。
明明在一起待了一天,明明她白天還沒心沒肺地在惡作劇,明明剛剛還故作乖巧跟他服軟認錯。
就這么一會兒的時間,她居然是哭著睡著了。
而他一點也沒有察覺到。
想到今天吳升跟他說的話,從那晚秦家少爺?shù)纳昭缗艿皆缫呀?jīng)沒有外公外婆的別墅里。
如果不是他剛好回國,剛好收拾了別墅,辦了供暖,交了電費,她就要自己一個人孤零零地躺在別墅客廳的沙發(fā)上睡一晚。
接下來被他這個突如其來的“闖入者”嚇到,折騰到警局,后來又是醫(yī)院。
而這么久,他沒有聽到過任何袁家人找她的消息。
思及此,他的眉眼漸漸沉了下來。
一個正正經(jīng)經(jīng)的千金小姐,被明擺著算計到差點被一個傻子侮辱,如今居然連一個哪怕是虛情假意的關心都沒有。
怪不得,薄景川會突然對袁家下手。
當初他聽到這個決定還不是很理解,現(xiàn)在看來,這是一件十分必要且最正確的決定。
一覺睡到隔天早晨,睜開眼就下意識的朝病床的方向看去。
沒有看到人。
她皺了皺眉,從沙發(fā)上坐了起來,身上的毯子落在了地上。
她頓了一下,伸手將毯子拿了起來。
這個時候溫煦琛從洗手間出來,身上的病服已經(jīng)換了下來,取而代之的是一身嶄新的黑色西裝。
筆直修長,板正挺括,俊朗的臉沒有什么表情,淡漠如水,卻也冷漠疏離。
只是站在那里,便自有一脈上位者不容侵犯的威儀。
這還是袁沐純第一次看到溫煦琛穿正裝的樣子,第一次見面,他穿著睡衣就被抓進了警局,第二次就是在醫(yī)院穿著病服。
所以現(xiàn)在又看到這樣一面的溫煦琛,那種撲面而來的壓迫感讓她突然驚覺她昨天那些行為在這個人面前,到底是有多出格。
溫煦琛此刻正低頭整理著袖口,期間掀眸隨意看了她一眼,淡聲道:“醒了?”
“嗯……”袁沐純有些局促的應了一聲,隨后又道:“是要出院了嗎?”
“嗯。”雖然反應有些冷淡,但溫煦琛還是給了回應,“醒了就去洗漱?!?/p>
袁沐純連忙站起身進了洗手間。
出來的時候,恰好吳升剛從門外進來。
“袁小姐,早上好?!?/p>
“早上好?!?/p>
袁沐純只是簡單的洗了臉,鬢角和額頭的發(fā)絲都還沾著水。
雖然往日里袁沐純也很少化妝,但是現(xiàn)在,這一朵剛剛出水的芙蓉,連基礎的護膚品都沒得用。
洗手間設在靠門口的位置,兩個人打了個照面兒,吳升的視線不由在袁沐純的臉上多停留了幾秒。
“吳升?!钡统翜氐穆曇糇寘巧贡迟咳慌郎弦魂嚭?,連忙走進病房,將手中提著的早餐放到了茶幾上。
溫煦琛彎身在沙發(fā)上坐下,淡淡看著吳升將早餐盒子一一打開。
“過來吃早餐。”
他沒抬頭,話卻是毫無疑問是對袁沐純說的。
袁沐純走了過去,那他旁邊隔了一段距離坐下。
“吃完早餐我讓人先送你回別墅,今天你就在家好好休息?!?/p>
袁沐純愣了一下,“既然你沒事了……”
“別忘了,你現(xiàn)在是我的傭人?!?/p>
袁沐純:“……”
“已經(jīng)聘了一位管家和兩個有經(jīng)驗的傭人,好好跟著他們學。今天先放你一天假?!?/p>
“可是,我還要回學校?!?/p>
“我也不需要你一天二十四小時待在別墅,趕得上做晚餐和早餐就行。”
吳升站在一邊,唇角不動聲色的動了一下。
這是嫌自己命太長嗎?
這次都差點要了命,還敢吃袁小姐做的飯菜。
也是厲害。
不過,當傭人什么的……
呵。
“……哦?!痹寮儫o話可說。
溫煦琛似乎對管家提前打好了招呼,見到袁沐純,管家表現(xiàn)的并不是很陌生。
跟她客氣的打了招呼,又把兩個傭人介紹給了袁沐純,之后就讓她上樓休息了,有什么需要盡管開口。
態(tài)度儼然不像對待客人的樣子。
袁沐純也沒想那么多,畢竟袁家向來一直把豪門姿態(tài)擺的很高,又因為有一個Y國皇室親戚,家里的傭人幾乎都被袁思純母女逼成了古代沒人權(quán)的“奴才”。
現(xiàn)在的管家跟傭人的態(tài)度跟家里比起來,那可真是差的太遠了。
袁沐純第一時間就是進浴室洗了個澡,到洗手臺打算吹頭發(fā)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洗臉臺上擺著一堆護膚品。
是她近幾年剛剛穩(wěn)定下來長期用的牌子。
其實對于皮膚敏感的人來說,這個牌子的經(jīng)典系列都是最優(yōu)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