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裙姑娘伸手撓了撓頭發(fā):“這個……其實不太常住。久盛的酒店有點貴,這次是公派出差可以報銷,我才來住的。要是自己出門旅游,我應(yīng)該就住不起了?!?/p>
鄭飛鸞點頭表示了解,轉(zhuǎn)身對前臺服務(wù)生說:“麻煩幫我免去這位小姐的賬單——免一整年?!?/p>
前臺火速領(lǐng)命:“好的,鄭總!”
離開前,鄭飛鸞收起香水瓶,禮貌地向那女孩欠了欠身:“謝謝你的禮物?!?/p>
“不……不謝……”
花裙女孩目送鄭飛鸞遠去,好一會兒才反應(yīng)過來這個男人的身份,驚訝地摀住了嘴唇。
上午八點整,鄭飛鸞準(zhǔn)時踏進了辦公室。
從地毯到天花板打理得干凈整潔、一塵不染,所有物品都按照他的喜好,以最順眼的角度擺放在了最合適的位置。桌上的細口瓷瓶里插著一束嬌嫩的鈴蘭花,俞樂提心吊膽地站在旁邊,就像一個等候?qū)徟械南臃浮?/p>
鄭飛鸞掃了眼鈴蘭,神色平靜,沒像上周那樣瞬間暴跳如雷。俞樂知道這是認可的意思,忍不住激動地握了握拳頭,元氣十足地說:“鄭總早上好!”
“早上好。”
鄭飛鸞破天荒給了回應(yīng),那久違的紳士態(tài)度讓俞樂足足三秒沒回過神來。
“交代你一件事?!编嶏w鸞取出那只磨砂香水瓶遞給俞樂,“在五十五樓工作的人,不分男女,每人都去買一瓶,以后隨身帶著。我身邊的其他東西,熏香、洗手液、清潔噴霧……但凡能換的,都給我換成這種味道?!?/p>
他發(fā)號施令向來不愛給理由,俞樂長期下來早已習(xí)慣了,接過香水瓶說了聲好,直接出門執(zhí)行。離開辦公室后,她好奇地低頭打量了一番瓶子,待看清楚標(biāo)簽上的圖案,心里頓時一驚:
又是鈴蘭。
剛才她在花店給程修打電話,絕境中依稀捕捉到了“鈴蘭”兩個字,如同抓住救命稻草,立刻買了一束最新鮮的碰運氣,趕在鄭飛鸞抵達前三十秒插進了花瓶。
看樣子,明天得把花店里的鈴蘭全買下來才行。
俞樂正盯著香水瓶出神,一股異常冷峻的Alpha信息素氣味迎面襲來,帶著七分犀利的驍悍勁,讓人頸后發(fā)寒。她打了個激靈,條件反射地抬起頭,就見一個穿白襯衣的Alpha與她擦肩而過,踏進了鄭飛鸞的辦公室。
不過轉(zhuǎn)瞬之間,辦公室內(nèi)發(fā)生了一場無聲的核彈爆炸。
兩種迥然相異的Alpha信息素同時濃度暴漲,沖破空氣,幾乎要震碎窗玻璃。它們猶如兩只被放歸斗獸場的雄獅,饑腸轆轆,血性難抑,逕直撲上去相互廝殺,完全不掩飾對彼此的痛恨。
俞樂當(dāng)然知道來者是誰,不由抖了三抖,捧著懷里的寶貝香水瓶迅速撤離了戰(zhàn)場。
來訪的Alpha身高超過一米八五,容貌與鄭飛鸞七八分相似。他保留了足夠的理智,沒有直接進去,而是單手插兜倚在門口,與鄭飛鸞拉開了最遠距離。
鄭飛鸞原本正準(zhǔn)備入座,手甚至已經(jīng)搭在了皮質(zhì)椅背上。此刻他謹慎地收回手,轉(zhuǎn)過頭,側(cè)著身子望向這位不速之客,目光沉穩(wěn)且寒冷:“你怎么來了?”
男人沖他笑了笑,然后抬起自己的右手,松開了五指。
伴著一聲清脆的輕響,一條流光溢彩的項墜從他掌心跌落下來,半空中被細細的銀鏈子扯住,左右劇烈搖晃。
那是一枚晴水底翡翠,呈水滴狀,尺寸約莫有鴿子蛋大。
可惜的是,這枚翡翠已經(jīng)碎了。丑陋的裂紋將它從正中劈開,只剩一半鑲嵌在碎鉆基座上,另一半不知所蹤。
鄭飛鸞看到它,臉色霎時更加陰沉。
Alpha收回項墜,重新揣進褲兜,狹長的眼睛微微一瞇,輕笑道:“都是父親的兒子,久盛的產(chǎn)業(yè)也有我一份,我怎么不能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