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的燈光刺入眼簾,眸光一閃,感受著耳邊的嘈雜迷亂,她從回憶里走了出來,漠不關心的抬眼看著雜亂的人們,渾然不覺眼角劃過一滴晶瑩剔透的淚水。
她坐在吧臺一手撐著腦袋,一手劃過手機打開朋友圈,胡亂的翻看,突然眼睛一閃,看到沈璽發(fā)了張機場的照片,定位在S市,想著他該是找完妻子回來了。
想不到沈璽這種淡淡的人也會發(fā)朋友圈,而且沒錯的話公司年假才剛過一周,這么早回來,不陪妻子溫情蜜意嗎?還是妻子隨他一起回來了?
以箬嘴角笑了笑,不再理會,關了手機放到包里,暈乎乎的站了起來,帶著醉意走出了酒吧。
看著近午夜的天空,她站在路邊,光影照過她的身軀,一片白潔的輕紗輕輕被江風拂過,獨留婀娜的陰影灑在腳邊。有人匆匆趕路,偶一抬首間不由被這美麗的晚霞風景所惑,微一留步緩緩走過。
以箬在江邊站了一會,吹著冷風,待腦子稍微清醒一些才打開車門,坐了進去,汽車不一會便緩緩駛出了路口。
從音響流淌出的曲子在寂靜的車廂里輕柔撫過,其中卻突然響起一陣不搭調的雜音和震動。
‘嗡...嗡...’
被扔在一旁的手機稍顯急躁的晃動著,拂過副駕駛上的皮革不住摩擦發(fā)出響聲。
以箬往右鄙了一眼,通話備注上顯示:‘舅舅’。
身子微微頓了一頓,她放緩車速,單手拿起手機,猶豫了片刻接了起來。
“喂?...以箬,我剛剛聽那里說你...把錢還完了?”只聽對面一道略帶小心翼翼的嗓音響起,她已然許久沒聽到過舅舅的聲音,他現(xiàn)在比起以前更帶了一股蒼老疲憊的味道。
“我說過,不論還沒還完,都不要再聯(lián)系我。”以箬微微失神,一手緊抓著方向盤。
在她沒注意時,方向盤上的手微微一偏,無意識的轉進了一個陰暗的小巷。整個環(huán)境昏暗了下來,可她卻沒發(fā)現(xiàn)。
“不是...我只是想關心你...”
以箬感覺自己的頭越發(fā)的疼,看了眼手機,不再說話,伸手欲把通話掛斷。
聽到對面的女孩不回答,男人似有所感,急忙道:“你...你先別過。舅舅,舅舅只是”
話還未盡,突然‘碰’的一聲東西碰撞的聲音響起,以箬回過神來,趕緊踩了剎車。
而車頭似乎撞到了什么東西,她掛斷電話,看著周圍無人的小巷,皺了皺眉緊握著手機,下了車,繞到車前。
只見一個女孩跌趴在路上,籃子里的鮮花全都灑落在了地上。她頭后著地,后腦杓緩緩有血跡流了出來,在黑暗的街道上顯得非常濃郁,另一只手似還想緊握著什么。
以箬茫然的看著地上的人,后退了幾步跌坐在地上,彷佛5年前的那一幕又出現(xiàn)在眼前。
一片的血跡。
她腦袋一片空白,倉皇著站了起來,逃回車內,慌亂的打著方向盤掉頭離開。
一直駛回家門,以箬才冷靜下來,顫抖著手不知道該怎么辦。
為什么...為什么..明明所有噩耗才剛過去,如今又要這么對她...她已然受夠一個人在泥潭中無助的掙扎...
就在她彷徨無助的時候,她摸到了手里的包,一剎那間想起那總是目光裹淡冷靜卻又溫潤和煦的男人,她哆嗦著手拿起手機打開通訊錄,找到男人的名字,按了下去。
‘嘟嘟’
“以箬?”對面男人溫潤卻略帶疲憊的嗓音從手機里響起,仿若救贖。
沈璽剛從車上下來,拿起行李箱開門進屋,倒了一杯水,本想躺在沙發(fā)上休息,手機鈴聲卻在這時候響了起來。
看著來電備注,沈璽有些出乎預料,抬手點了接通,聽著對面的女孩默不作聲,他輕聲的說道:
“以箬?”
對面隱隱傳來抽泣聲,沈璽站了起來皺了皺眉道:“怎么了,發(fā)生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