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我們繼續(xù)下吧!”
“好?!笔捑催h看起來幷無察覺。
過了一會兒,丫鬟捧來了紅棗蓮子糕,蕭敬遠平時幷不愛吃的,如今不知怎么,竟然捏起一塊來慢慢吃著。
阿蘿趁著他吃紅棗蓮子糕的功夫,又快速地捏起一個子,藏到了袖子里。
“敬遠夫君,該你了!”陰謀得逞,阿蘿甜甜地這么喚道。
“好?!笔捑催h擦拭過手,繼續(xù)下棋。
如此這番……
蕭敬遠最后輸了,輸?shù)煤軕K。
“為什么這棋子越來越少呢?”他輸了幾次后,終于開始納悶了。
阿蘿挑挑眉,故意道:“是嗎,少了嗎?”
蕭敬遠微微擰眉,對著棋盤琢磨一番:“好像確實是少了。”
“我不知道??!”阿蘿一邊將袖子里的棋子扔旁邊角落,嘴里卻理直氣壯地道:“怎么會少呢,奇怪了!”
蕭敬遠最后搖頭,嘆了聲:“或許都被我吃了吧!”
阿蘿聽著這話,怎么不對勁呢,可是看看他那一絲不茍完全不像開玩笑的表情,也只好跟著笑笑:
“有可能吧……”
“不過呢,無論如何,反正我贏了!”
她正得意地這么說著,忽而間,肚子那里一陣悶痛,讓她忍不住“啊”的一聲叫出來。
“怎么了?”蕭敬遠忙起身就要扶住她。
她皺著眉頭咬著牙認過這一陣痛,之后才顫巍巍地道:“我,我好像這次真要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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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蘿當天經(jīng)過一個多時辰的陣痛,就生下了兩個哇哇啼哭的嬰兒,這對于頭胎而身子纖弱的她來說,算是很順遂了。
后來,阿蘿用自己的話就是:贏了夫君一盤棋,生了兩個娃。
以至于她每每對蕭敬遠說:“以后下棋,定要多喝茶,多吃糕。”
因為是兩個孩子早產(chǎn)的緣故吧,比起尋常足月出生的小娃兒要小一些,看上去瘦弱嬌小,不過小胳膊小腿兒都很有力,踢騰起來很喜人。
先出生的是哥哥,后面才是妹妹。
兄妹二人,大的哥哥活潑有勁兒,小的妹妹則是溫柔些。
蕭敬遠早準備了四個乳娘幷兩個專門伺候的嬤嬤,大寶二寶吃奶很賣力,睡起來也香甜,老祖宗等來了后都說這兩個娃好帶,是乖巧的。
阿蘿做月子期間,蕭敬遠是親自守在旁邊的,底下嬤嬤送來的粥飯等,他親自捧著喂給她吃。
她這一次生產(chǎn)時,疼得最厲害時候,蕭敬遠從外面聽得也是觸目驚心,是以早早說好,這輩子就這兩個娃兒,再不要了。
阿蘿倒是沒什么的,這次生產(chǎn)她幷沒有覺得多么痛苦,況且生產(chǎn)后夫君如此體貼,婆婆嫂嫂的也都十分關(guān)愛,她還有什么不滿足的。
待到熬出了月子,兩個娃兒都長胖了許多,乍看上去像兩個發(fā)面團兒,放到稱上稱一稱,竟然比尋常出生的小娃兒還要重,這讓大家不由得樂呵呵地笑開了。
那小娃兒抱在懷里,軟糯白胖的娃兒,軟滑的肌膚嫩得仿佛水兒一般,烏黑的雙眼滴溜溜的,清亮得能當透出人的影子,小嘴兒更是粉嘟嘟很小很小的一點兒,也就人指甲蓋大小。
還有那小腳丫,握在手心,嬌嫩惹人憐,又憨態(tài)十足。
老祖宗幷家里幾個嫂嫂看了,都十分待見,喜得恨不得每日都要過來看兩次才行。
蕭敬遠如今也是有子萬事足,每每在那里盯著兩個孩兒,這個看一番,那個看一番,都看得挪不開眼。
“往日侄子侄孫輩也見多了的,卻從不知道,小娃兒能如此乖巧可愛。”蕭敬遠這么嘆道。
阿蘿從旁笑:“其實別人家的娃兒未必不可愛,只是人家抱給你這個叔公看,你那模樣,嚇都要把人家嚇哭了,又哪能再沖你咧嘴笑笑,撓撓小手,踢踢腳丫兒呢?”
蕭敬遠想想,仿佛也是這個理,當下不去想了,只專心伺弄逗著自己的兩個寶貝。
阿蘿從旁,看著那高大挺拔的身軀只穿了家常便服,彎腰坐在榻旁,望著兩個小娃兒的眼神頗為柔軟,帶著些許笑意,那種笑意,柔化了他剛硬的五官,讓他整個人看上去年輕了許多。
一時她不免想起,曾經(jīng)記憶中的那個蕭敬遠,那個封侯拜將的年輕才俊蕭敬遠,冷冷地站在那里,目無下塵,讓人懼怕的蕭敬遠。
如果不是走到了他身邊,踏入了他心里,她怕是永遠不知道,他還能是這樣的蕭敬遠。
而如果沒有走到他身邊,她又怎么能在這深冬的夜晚,品著淡茶,欣賞著這其樂融融的一幕。
這么想著間,她不由走到了他身邊,從他后面抱住了他的腰,然后將臉埋到了他的后背。
“怎么,也想讓我抱抱了?”他輕笑著調(diào)侃她。
她抿唇笑了笑,卻依然埋在他后背上沒有言語。
無論多少磨難,終究會過去,幷且成為一個遙遠的回憶。
當埋在他的懷里,享受著他帶給自己的甜蜜和溫柔時,那些曾經(jīng)的不愉快,細細品來,竟品出一絲略帶苦澀的甜。
歲月是一杯酒,終需慢品,才知回味無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