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遠處人群外,司南面色蒼白如紙,無聲無息軟倒了下去。
周戎拔腿上前,只見周圍眾人魂飛魄散,衛(wèi)兵搶上前一摸司南后腦,登時全身發(fā)抖,摸出了滿手的血!
“被……被砸的,”衛(wèi)兵顫聲道,“被那個女人砸的,快通知研究所!”
鄭老中將滿腔沸騰的怒火被澆了桶冰,登時熄滅得干干凈凈,只剩寒意從五臟六腑竄起。
只見羅繆爾推開人群走上前,還沒站穩(wěn)腳步,就被周戎閃電般一拳打翻在地。緊接著周戎打橫抱起人事不省的司南,厲聲喝道:“叫醫(yī)療組!”
研究所大樓頂層,觀察室。
“腦震蕩?!睂庤ひ恍D椅,白大褂下擺蕩出弧度,冷冰冰道:“加上先前的顱內淤血,抗體攜帶者陷入了昏迷狀態(tài),短暫性腦功能障礙。”
鄭中將臉色凝重:“有沒有生命危險?”
寧瑜說:“不知道?!?/p>
寧瑜對軍方的態(tài)度極不合作,鄭中將深吸一口氣,滿心煩躁竟不知道該對誰發(fā)難。
他還沒來得及開口,只聽周戎一字一頓清晰的聲音響起:“這事決不能就這樣算了?!?/p>
周戎坐在檢查臺邊,緊握著司南一只手,平靜中蘊藏著暴怒:“那幾個人為什么會出現在軍區(qū)?他們是A國間諜,白鷹秘密基地!每個人都在118大隊掛過號!”
鄭中將活生生一哽,只得道:“周上校你冷靜點……”
“司南從不主動攻擊人,他很有可能是從白鷹部隊叛逃出來的,羅繆爾曾經接受過追捕甚至暗殺他的任務?!敝苋种币曋嵵袑ⅲ捯舨讲骄o逼,竟然絲毫不讓:“我要求徹查此事,將A敵對部隊的羅繆爾等人……”
鄭老中將滿頭亂麻,轉身抹了把臉。
然而他剛背過身,寧瑜就換了副姿勢,一手托著腮,挑眉望向病床上昏迷不醒的司南。
下一秒,司南睜開眼睛,向周戎迅速吐了吐舌尖。
周戎:“……”
咄咄逼人的周戎瞬間忘了詞。
觀察室內一片尷尬,鄭中將轉回頭來,司南已閉眼昏迷過去,只剩周戎目瞪口呆,與滿面無辜的寧瑜大眼瞪小眼。
“?”鄭協(xié)不明所以,沉聲道:“現在不是追究責任的時候。寧博士,通知研究所立刻集中所有人力物力,務必要保證抗體攜帶者的生命安全。周上校不要離開了,守在這里直到攜帶者醒來?!?/p>
頓了頓他又道:“至于陽春草上尉……”
周戎立刻說:“春草和司南感情很好,我申請讓陽春草上尉一同陪床,相信對司南的恢復有很大促進作用?!?/p>
“我知道!”鄭中將簡直頭大,感覺自己敗給這幫118特種兵了:“記陽春草上尉大過一次,處罰……處罰以后再說吧。先記著,以后有錯數罪并罰!”
這事就是個燙手山芋,完全無法說清是誰的責任。追根究底的話確實是司南先動的手,然而如果要追責,眼睜睜看著抗體攜帶者在自己眼前出事的鄭中將本人、以及沒有看住司南的特勤部追蹤人員,全都會有麻煩。
甚至包括負責司南安全的湯皓中校都人在家中坐鍋從天上來,牽扯面太廣泛了。
鄭中將只得嚴厲叮囑不準泄密,又仔細過問研究所事項,被寧瑜不軟不硬頂了回去,無奈先行離開了。
金屬門在鄭協(xié)身后無聲無息合攏,三秒后,周戎目光緩緩移到司南昏睡的臉上,抬起兩根手指,重重捏住了他的鼻子。
“……”
司南:“要牛鼻血了?!?/p>
周戎居高臨下拉開架勢,正準備就小司同志的肆意妄為展開批評,就只見兩管鼻血飛流而下。
“你還帶預告的嗎?”周戎哭笑不得,連忙去拿冷毛巾來堵:“好了!不許動!小心吐出來!”
一番手忙腳亂過后,寧瑜打發(fā)走聞訊趕來的研究人員,親手給司南輸液扎針,然后把門從外面帶上,只留下氣息奄奄的司南和周戎兩人在觀察室里。
“當時很多喪尸向這邊涌,我開槍打中他腹部,又開走了他的車,以為他們三個都必死無疑……”周戎坐在床沿上,把司南上半身抱在懷里,喃喃道:“為什么他們還能活下來?即便不流血過多也該被喪尸肢解了才對,難道羅繆爾手里也有血清?”
司南頭上纏著紗布,黑發(fā)凌亂,越發(fā)顯得面容蒼白,半閉著眼睛平淡道:“白鷹基地從很久以前就開始進行疫苗研究了?!?/p>
周戎問:“也是用你的血清?”
“忘了?!彼灸险f,“但研究一直不出成果,否則喪尸病毒不會從佛羅里達州首先爆發(fā)。羅繆爾在白鷹的地位非常高,也許和愈合能力有點關系?!?/p>
周戎皺眉不語,突然心里微微一動,想起一件事。
司南問:“怎么?”
“那年國際競賽上……”
周戎難得有點飄忽,如果司南睜開眼睛的話,就會發(fā)現臉皮比城墻、舌底遛火車的周戎竟然十分不自然,如果非要用一個詞來形容的話,應該是——純情。
“結束以后我去找你……咳,也不是為了算賬。就是聽說你做手術了,想去探望一下,然后走到病房外面,看見里面有個Alpha……”
“在我后頸啃了一口?!彼灸限揶淼?,“這事你已經跟我痛陳過一遍了,戎哥?!?/p>
周戎“唔”了聲,英俊的臉龐有些發(fā)燙。
司南說:“是羅繆爾?!?/p>
周戎本性中Alpha的獨占欲立刻被啟動,充滿醋意問:“他干嘛咬你?家里有個弟弟沒事咬兩下出氣?試試看口感夠不夠軟?一共咬過多少次?”
“就那一次吧?!?/p>
“吧?!”
“我是失憶病人,戎哥?!彼灸衔⑿Φ溃骸拔矣洃浀拈_端是在T市地下倉庫,有個Alpha特種兵問我想不想約,工作時間不行,回基地后可以考慮……”
周戎:“………………”
“與其回憶羅繆爾,我倒對這個Alpha特種兵的情史更感興趣,不如我們來聊聊他青春又激情的軍校生活吧。啊,對了,跟顏豪他們打聽打聽會很有收獲吧,畢竟這位特種兵約起來很熟練,說不定軍校情史很豐富……”
周戎蹦出倆字:“沒有!”
司南躺著,周戎坐著,兩人一高一低,對視片刻。
司南很有風度:“沒關系,部隊里嘛,我懂的?!?/p>
周戎面紅耳赤,起身就走。
“戎哥?”司南強忍調侃的聲音從身后傳來,問:“沒有是什么意思?”
“……”
“你想聲明你實際上是處男嗎,喂!戎哥!”
周戎開門落荒而逃,趴在門后偷聽的寧瑜猝不及防,險些一跟頭栽了個狗吃屎。
“我去……我去軍委解決下便宜大舅子,待會回來。”周戎忙不迭讓開,拔腳溜了。